三月十日晴(30)_戴帽子的魚

三十

　　"我是無所謂。"刀疤帶笑地嘲諷道，"不過就你那神車，你還想再翻車一次？"

　　寧魚的心揪緊，難道歐澤煬剛剛已經翻車？看他傷得那麼重，臉和手到處都有擦傷，手的虎口處仍在流血。他根本無法勝任下一次比賽。

　　歐澤煬從容道，整個人似乎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因為是我要求重新比賽，理虧在先，所以你可以決定我要騎現場的哪輛車。免得比賽結束，你又變卦！"

　　"你願意的話，我當然沒有異議。手下敗將！"刀疤隨便巡視了一圈，指著一輛破舊的老式機車說，"就這一輛。現在不是流行古董車麼？"

　　現場已經有人發出了噓聲，老式機車無論是在敏捷度還是在速度上都明顯不如新型機車。何況歐澤煬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機車，怎樣最優地控制已經習慣。現在讓他去習慣一輛破車，刀疤未免欺負得太明顯。

　　歐澤煬神色複雜地看著那輛車。

　　刀疤似乎了然於心，走過來突然拉住寧魚的手。"那麼這個人現在就是我的。"

　　一隻手如閃電般迅捷地打下，刀疤吃痛放手，歐澤煬帶血的眼睛滿是挑釁。"比賽還未結束。你何必如此篤定你不會像狗一樣求饒？我接受！"

　　"很好！"

　　夜更涼。寧魚退到一邊，看歐澤煬正在與那輛老式機車磨合熟練，她知道是自己害了他，便走過去。"對不起。我老是在給你添麻煩。"

　　歐澤煬的手轉動著車把，加速緩衝，一次一次試。"滾過去！知道的話就別再來煩我。"

　　寧魚突然發現，車把上滴著血。歐澤煬的手因為用力，仍然在不斷地冒出血。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突然就覺得好痛，她搖著頭，求著："不要比了。你受傷了。"

　　歐澤煬痛得吸一口冷氣，笑到："難道你想當那傢伙的女朋友麼？"

　　寧魚愣了一下。

　　"那就給我退遠一點。給我閉著眼睛。"明明是威嚇，他卻同時露出讓她安心的笑容。他在安慰她！

　　寧魚默默地退到一旁，閉上眼睛，因為不忍看到那樣浴血奮戰，不知道在堅持什麼的歐澤煬。耳邊有風聲，鼻子能嗅到火焰和血的味道。有人歡呼，有人跑，有人大叫。寧魚的身子繃得緊緊的。

　　過了好久好久。周圍很靜，大家都在等著最後的答案。拐角處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趙微安激動起來："是煬！"大家也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尾隨一米左右的刀疤的藍色戰車，他表情猙獰，似乎已經用盡全部的力氣去追趕，突然他踹出一腳，歐澤煬的老式機車因為在急速中突然受力而迅速沖向旁邊的樹林中。眾人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

　　"帥！"大家一聲驚呼。歐澤煬竟然以不可能的平衡力很快重新掌握方向，利用道緣小臺階的撞力逼正了方向。

　　但是卻趕不上了。寧魚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藍色戰車得意地率先沖回。

　　刀疤已經取勝，但眾人誰都清楚誰最有實力，一切都安靜的。

　　歐澤煬臉色沉鬱地返回起點。"我不可能讓你帶她走。"

　　"我對她也沒興趣。"刀疤突然正色道，"那我得勝的要求就是，你教我你剛剛在賽車中亮出的那幾招！"

　　"可以。"歐澤煬明顯鬆口氣。

　　人潮已經散去。歐澤煬蹲著檢查自己的黑色機車。趙微安已經欣喜地沖上去："煬。今天晚上你好棒！"

　　歐澤煬只是冷冷地站起來，推著機車就要走。

　　寧魚走過去，凝視著他："謝謝你。現在我們去醫院好麼？"他難道還沒有留意他的一雙手都是血了嗎？她好擔心。

　　但是歐澤煬的眼睛冷冽如冰，下面卻潛藏著火山最灼熱的岩漿，隨時噴薄而出。"你憑什麼，你憑什麼來關心我，安慰我？"

　　"我把你當作朋友！"

　　"朋友？"歐澤煬冷笑，他清明如水的目光幾乎讓她心寒，他嘲道，"不要只因為我有利用的價值便來接近我。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殘忍？不要以為我是在救你，我是在拼回自己的尊嚴，對我而言，你和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無恥！聽得夠清楚了嗎？"

　　寧魚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還是愛笑。"聽得夠清楚了。"她的聲音暖暖的，"討厭我是你的事，但是關心你是我的事。歐澤煬同學，馬上、立刻、現在跟我去醫院，你聽清楚了嗎？"

　　"我不像你這種窮酸的人要上醫院才能看病。我們家有私人醫生。"

　　"那就好。你不知道現在看病很貴耶。我每次都要忍到實在不行才去看病的呢。"寧魚鬆口氣，說的話卻讓他微微蹙眉。她幹嘛像個老太婆一樣嘮叨個沒完沒了。

　　她仍然不覺，繼續嘮叨："一定要讓醫生看看。傷口不能夠沾水你知道嗎？"

　　"你很煩。"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