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晴(28)_戴帽子的魚

二十八

　　不能挖掘一座寶藏，他至少還可以選擇守護。

　　3

　　停車場。甯魚焦急地尋找著歐澤煬的機車，還好車如人，黑色的機車也和人一樣在車群中耀耀生輝。寧魚偷偷躲在隔壁那輛吉普後，不時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大概很多人都對她覺得奇怪吧。之前大家都說她是現代了不得的愛情神話，結果如今她對歐澤煬死纏爛打被解說為也不過是一個見風就倒的女人。就算李瀟瀟幫她辯解也無用，大家都討厭她。無所謂。她挺直了身子，是絕不屈服的少女，"正名說過，敵人就像是數學題，只要你掌握瞭解題的方法，它就只有乖乖聽你的話，把分送給你。"

　　遠處一個模糊的影子，是歐澤煬。寧魚見他走近，這才跳出來，揚起一個微笑："歐澤煬！這麼巧。"

　　歐澤煬把她當空氣一樣，兀自跨上機車，一邊戴頭盔，一邊冷冷道："是啊。那麼巧你就一直躲著。"

　　"不要這樣說啦。"她雙手合十，哀求道，"今天我不煩你，但是我想請你吃晚餐呢。"

　　"你請不起我。"歐澤煬已經發動引擎。

　　"等等。"寧魚慌忙站到機車前，伸展開雙手擋住。"拜託，歐澤煬，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不好。"他眸子裡的光一斂，加快速度，竟然是打算不顧她便直接沖過去。

　　寧魚雖然很驚慌，但還是閉著眼，死死不肯移動。

　　"嘎！"機車在面前戛然而停，停得又迅又急。

　　我還沒死？寧魚半睜開眼睛，見到歐澤煬怒氣衝衝的面容，似乎真的一個不留神會殺了她。

　　"你腦袋是用豆腐渣做的麼？為什麼不躲開？"他很生氣。

　　寧魚摸摸腦袋，劫後餘生地慶倖著："我不知道耶。我想你反正不可能真的撞死我。拜託。你竟然都不忍心撞過去，麻煩你聽我說好不好？"

　　"你說。"他願意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其實他自己也很渴望不是麼，比如說，她為什麼寧願要來傷他。手指不安的擊打著，洩露了歐澤煬不安的情緒。

　　"很抱歉。"寧魚先是大大的鞠躬，然後才抬起頭，真誠地看著他，"因為也許你才能喚醒正名，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在這之前，我也知道這一定會對你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說我自私也罷，我仍然懇求你幫我這個忙。因為我不想正名再繼續睡下去了。"

　　"哦？"歐澤煬嘴畔突然有陰冷的笑，心底好像有一點期盼都被她殘忍地捏死，"你是說是明明知道卻還這樣做了。"

　　"是。"她不逃避他質問且受傷的目光。

　　"很好。"他似乎大徹大悟，但重生出的歐澤煬卻更讓人有恐懼感和威懾感。"我沒時間聽你胡言亂語了。我還有比賽。所以，再對你說最後一次，麻煩你讓開！否則……"他加快速度，俯身，似乎真的打算把她當空氣一樣穿過去。

　　寧魚從他的眼底看不到憂鬱，在機車動的那一刻本能似的往右一跳，歐澤煬的機車已經飛馳而出，遠遠地只剩一個點。

　　心悸還沒有結束。他剛剛所有的行為、眼神都告訴她--如果她不讓，他真的會撞過去。他恨她已至此！

　　不過比賽，什麼比賽？歐澤煬這個樣子，要去參加什麼比賽？她的心提起來了。

　　"寧魚。我告訴過你不要再纏著煬了。"趙微安突然從旁邊一輛車後走出來，看起來她已經躲在後面很久，此刻正鄙夷地看著她，姐妹之間的情誼似乎早已蕩然無存。

　　天仍是藍藍的，不算涼，但卻讓人從骨子裡覺得寒冷。

　　忽略她對她的敵意，寧魚趕忙問："微安。你知不知道煬一會要去哪比賽。我感覺他現在心情不是太好，我怕出事。"

　　趙微安想當然答道："我當然知道。他還要我去幫她加油。"

　　甯魚頓時高興起來，雙手合十："那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很不放心。"

　　"我憑什麼帶你去？"

　　"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也許這樣會傷害到其他人。但是。"她把微安的手握住，一笑，眼睛彎成新月形，"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很真誠地希望你能夠和歐澤煬一起有自己的幸福。"

　　趙微安遲疑地看著她，那雙黑色的眸子像透明的黑色水晶一樣純淨無雜質，折射著太陽溫暖的光芒。她遲疑地點點頭，已是答應。

　　"我相信你這一次。我想，煬他應該又是去賽車了。"

　　4

　　雖然是賽車，但是場地卻並非專用，只是大家選了一截比較少車流而且難度頗大的公路，裁定誰先到達終點再迅速返回就是勝者。

　　是夜。天空像一塊大大的黑色幕布，偶綴著幾顆星星。冰涼的車道在路燈的下微微偏暖黃，但還是沒有改變比賽即來的敵意。

　　到現在為止歐澤煬還沒有出現。周圍的人沉浸在緊張的氣氛中，臉上都有熱烈的表情，尖叫聲不絕於耳。

　　趙微安和寧魚兩個人顯得格格不入。但似乎有些人見了趙微安還會奇異地審視一番，打打招呼。趙微安對寧魚解釋："以前煬經常帶我來這邊加油，但是我不是很喜歡，因為感覺很恐怖，我有親眼看見一個車手突然機車失控而發生車禍。但是煬很喜歡速度，他曾經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歐澤家的重任的話，他寧願去做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賽車手。大概人只有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才覺得有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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