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晴(27)_戴帽子的魚

二十七

　　她畢竟是傷他太多了是不是？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家庭有這種傷疤。歐澤煬一定不願意承認鄭正名。可是，她真的很想正名醒過來，不計一切。正名，喜歡你的時候，覺得整個世界垮掉都無所謂。因為你才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她要站起來，絕不屈服！

　　"歐澤煬。歐澤煬。"一下課，寧魚就連忙往歐澤煬離開的方向沖過去。沖得太快，不注意撞到突然跳出來的趙微安身上。

　　"對不起。微安。"慌忙把趙微安扶起來，寧魚尋找著歐澤煬離開的身影。趙微安站起來，擋在她面前，臉色不悅。

　　"微……安……"甯魚發覺趙微安很不對勁。

　　雖然很不願意和寧魚起衝突，但趙微安還是忍不下去，決心將今日被歐澤煬冷落的氣全部發洩在寧魚身上。"不要纏著煬。你明明知道煬和我的關係。而且煬很明顯不願意再見你了。"

　　"微安！"寧魚著急地四處望，發覺歐澤煬已經不知道到哪去了。她解釋著："我不能對你解釋什麼，但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突然又看到歐澤煬高大的身影，甯魚推開趙微安，慌忙跑過去。"歐澤煬！歐澤煬！等我一下。"

　　歐澤煬果真停下，不耐煩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寧魚！麻煩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你會幫我！"寧魚答得斬釘截鐵。

　　歐澤煬一笑。"你憑什麼斷定我會幫你。"

　　"你和正名很像，正名是個好人，你也一定會是。"她誠心誠意地請求他幫她。

　　"明明是我比他年長，為什麼你總是重複我像他？是他像我好不好。"歐澤煬被她這句話氣得馬上發飆，沖她吼道。

　　寧魚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愣在了一旁。只看著歐澤煬從人群中隱沒。

　　"別像個笨蛋一樣。"李斯特的聲音突然在後面響起，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似乎想把勇氣注入給她，"他的拒絕十分明顯。"

　　"他生氣也是對的。他應該以為我們是朋友，但是我卻為了正名狠狠地傷害他。就算歐澤煬氣得想要殺死我都是對的。因為是我錯在先。不是麼？"她握住肩膀上那只手，拍拍，"別為我擔心了。斯特。說起來，我好久都沒有聽過你的小提琴，好想念呢。"

　　"我拉給你聽。"他從不拒絕她的要求。

　　演會廳。

　　李斯特帶著寧魚偷偷從後門溜進去。偌大個演會廳，可容納三百人的紅絲絨座位都安靜著。寧魚坐到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李斯特站在舞臺中央。只有一盞小小的黃燈亮著，光線溫和。

　　李斯特試了試音，很快，一曲帶著壓抑卻又帶著振奮的吉普賽風曲子流瀉而出。整個演會廳都沉浸在美麗的樂音之中。

　　寧魚閉著眼睛，聽著。

　　李斯特看著她，柔和燈光下的眸子帶著淺淺的溫柔。一直以來就有好多的話想告訴她，卻只能藏得很深。只能通過琴音表達，偏偏這個傢伙從來天真無知到白癡的程度。

　　"好好聽。"她每次聽完也只會拍手說這一句而已。

　　罷了。他從來就沒希望過她能幹什麼有建設性意義的事。李斯特嘴角飛揚，收了琴，坐到她旁邊，空曠的演會廳只有兩人，仿佛整個世界就只有兩人。"這曲子是《卡門》裡的。你閉上眼睛。"

　　"哦。"寧魚聽他的話，閉上。

　　"一開始，卡門是個吉普賽女郎，但她從來就很有鬥志，很有勇氣追逐自己的心。眾多的男子愛她，卡門卻只像一陣風，儘管身份卑微，卻總是永遠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卡門經歷了很多，但這無妨她成為如鑽石般耀眼的女子……"李斯特停住，他微微側過身，低下頭，越來越靠近寧魚，是欲要親吻的姿勢。

　　"為什麼不說下去？"寧魚睜開眼睛，很好奇他為什麼突然停了。

　　"啊。突然忘了。"李斯特頓住，作勢碰了碰她的額頭，"這裡有點髒了。"

　　"哦。卡門真的是很棒的女孩子啊。我也希望能夠像她那樣。"寧魚很喜歡卡門這個故事。

　　李斯特卻已經轉到另外一個話題。"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躲在正名身後的，好像很擔心出醜一樣。其實正名早就告訴過我們，你做了任何蠢事我們都一定要挺住不笑。當時就很為正名生氣，像他那樣優秀的人為什麼會喜歡像小丑一樣的你。只有後來才知道，原來看起來笨得要命的你卻會做很多我們都不會想到去做的事情，我們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到100分的完美，你卻能做和我們完全不同的20分。所以之後才真正知道，正名才是真正聰明的人，挖到我們誰都不屑一看的寶藏。"

　　"哈哈。突然說這個幹什麼？"寧魚被讚揚得心花怒放。

　　李斯特聳聳肩膀，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順便為以前自己總是很驕傲自大，欺負你的時候道歉吧。加油哦。"他溫柔地看著她，誠心地為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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