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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歐澤煬嘲諷地卷起嘴角："拿錢的時候你不是很開心嗎？開心得還哭了。"為什麼，為什麼這話聽在寧魚耳裡卻是那麼的脆弱。歐澤煬，好象就是受傷的幼獸，以強烈的襲擊來掩飾自己的痛苦。 　　"嗚……"趙微安哭了。現場好多男生都為這樣的美人心疼了。 　　"要再找一個讓你欺騙的蠢貨你大可以找現場的男士，我相信他們也求之不得。"歐澤煬不忘抓起他的耐克包，走出教室。 　　在門口的時候恰好碰見禿頂的科學史教授。 　　教授攔住他："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 　　"那算我曠課。"他冷冷地留下一句，決絕得不帶一點溫度，然後大步離開。 　　寧魚也跟著跑出去："老師。對不起。我會將這位同學馬上帶回來。他不舒服。" 　　"是嗎？我看他健康得很。"這種爛理由糊弄誰都不行的。 　　他的速度快得驚人，寧魚追上他，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 　　"歐澤煬！" 　　聽到她的聲音，他應聲停下。"什麼事？如果不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我很樂意和你談一下。" 　　陽光刺眼，為什麼她覺得走出教室門後的歐澤煬不再那麼跋扈，而是那麼需要一個安慰他的懷抱。陽光落入他的眼，為了更看清楚他的眼，寧魚踮起腳，用手替他遮住陽光。小小的陰影下，她確定了，他的眼裡都是迷茫、痛苦和掙扎。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歐澤煬。 　　歐澤煬不是不可一世，驕傲自大嗎？不會有這種受傷的歐澤煬。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避開她研究的目光，不滿。 　　"你和微安有過去對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就怕觸犯到他的雷區。她聯想微安昨天的話和今天發生的事，幾乎很確定這個事實。"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幫你洗掉眸子裡的傷心，幫你重新恢復那個驕傲的歐澤煬！ 　　"反正這種過去我也無所謂，告訴你又怎麼樣。是，我以前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我是歐澤家的人，從小就生長在虛偽的環境裡，我做得好他們就說沒有比這更完美了，我做得不好他們也說太棒了。我聽不到真實的話。但是趙微安那女人對我說了真話，她說"歐澤煬，收收你的少爺脾氣，以為能把地球踩在腳下的人能有多了不起嗎？在我看來，你根本什麼都不是。"那個時候我簡直蒙了，她是為了她的一個朋友出頭而來的。我想，那麼看上去一碰就碎的搪瓷娃娃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我開始很好笑地對她發生了興趣，追求她，然後終於和她如願以償地和她在一起。在我眼裡，她是那麼與眾不同的人，我以為她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可是她欺騙了我！"歐澤煬說到這裡，眼睛裡便出現了憤恨的神色，"我送她任何禮物她都不要，她說她鄙夷與金錢沾親帶故的愛情。現在想，這不過是她的手段而已，她需要一直不停地調動我的興趣，否則我也很快會對她生厭的……寧魚，你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幹什麼？不要懷疑，別人眼中的我就是這樣，沒有用的廢物，但為了接近我得到利益，他們還是會違心地奉承我，但得了好處又在背地裡將我說得不堪……背叛與被背叛在這個世界是多麼平常的事情啊……"歐澤煬伸出手去接陽光，但突然天空飄來一朵雲，那金色的陽光便不在了。 　　寧魚好想伸出手抹平他皺起的眉，她甚至後悔讓他重複一次那種回憶。 　　但歐澤煬沒有停。"歐澤家可以容忍我亂來，但不會容忍我真正動心。他們很快逼趙微安和我分手，並提出了一大筆分手費。然後，她接受了……平時我多麼昂貴的禮物她都不收，但是一次性看到那麼多錢她也嚇傻了吧。與其和我不可能，倒不如早點撈多一些。我媽常常對爸說："對你的錢動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這句話很對。我記住了。可笑的是那個時候我還不相信，跑去趙微安家找她的時候，她樂得都哭了，一直又哭又笑："終於有這麼多的錢了。"哈哈哈……真是嘲諷。她想要錢直接找我要不就好了麼？我什麼都會給她的我什麼都會給她的……" 　　這個長長的故事終於落幕。 　　寧魚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歐澤煬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受傷之中，她只能找些不著邊際的話打破沉默："哈哈。你說的歐澤家到底是什麼？說得好像很專制一樣。哈哈哈……" 　　"你不知道？"歐澤煬奇怪地看著她。 　　"哈哈。"她摸摸後腦勺，"正名也老怪我不關心時事啦。我最討厭新聞了。連美國總統現在是誰我都不知道呢。他老說我就算回到古代了也一定會覺得很適應，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嘛。不能開汽車就走路咯……什麼高科技啊經濟啊政治啊，上課學就夠累了，幹嘛還平時沒事找這些煩惱來折磨自己？" 　　"不知道歐澤家的女孩……"歐澤煬微笑地看著她，她傻呼呼的樣子總能讓人覺得這世界是單純的，他慢慢說出了下面的話，"是好女孩……" 　　"謝謝誇獎啦。不過我想你也應該給微安解釋的機會啊。或許有誤會不是嗎？"她的世界裡沒有壞人，只有不得已壞一下的好人。也許是因為正名把壞東西都過濾了吧，正名保護著她，讓她不曾看見過世界上最陰暗和骯髒的角落。那就是正名的愛。 　　"不要再跟我說她。"歐澤煬眼色一冷，加重了威脅的味道，"你再跟我提起她的話，或許我們的關係也就不會這麼和平了。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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