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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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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我大叫著,瞪大了眼睛,"我想,你是真的瘋了。"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好不好?"安史亂微皺了皺眉,用力將煙頭在窗臺上碾滅後瀟灑地扔出了視窗,"又不是我強迫她的,是她自願的!" 是我大驚小怪了?也許吧!我本來就是落後於同齡人且少見識的鄉巴佬。看報刊雜誌上大學生同居懷孕的消息一條接一條,本就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啊!再則他們是自願的,唔,自願的。我真是一個傻冒一個,瞎吃驚!我如此在心裡罵著自己,臉上露出一個可怕的笑。 "不知道是哪個人說了這樣一句話:愛的出發點不一定是身體,但愛到了身體就到了頂點了;厭惡的出發點也不一定是身體,但厭惡到了身體也就到了頂點了。真他媽的有道理!"安史亂眯起眼睛感慨著,有一兩滴唾沫噴濺到我的臉上。 我笑了笑,斜睨著他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在愛上她的身體了?" 安史亂紅了紅臉,誇張地咳了一聲,故意岔開話題說:"若隱,你知道嗎?X大有一個女同學跳樓了。" "又有跳樓的啊?"我頭皮頓時發嘛。一個生命就這樣完了,我歎息了一聲,"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她男朋友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孩,想和她分手。她想不開啊!" 這是多麼戲劇化的情節!荒唐且可笑。 "女人真難理解,想不明白是怎麼想的。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走一回,也就那麼七八十年的時間,以後呢,就什麼也沒了,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啊!那個女生居然情願早早死去,真不珍惜!八成是一個精神病人!"難得安史亂說話也這般深沉。 我不說話,沉思在大學生的心理揣摩之中。何謂大學生?我茫茫然地無法選定一個合適的角度下定義。大學校園裡聽得最多的便是"鬱悶"兩字,難道真的是鬱悶的嗎?而這鬱悶從何而來?我的心裡、腦子裡劃滿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問號,令我無法剔除。 "聽說她跳樓那天,穿了一件夏天穿的藍色連衣裙。有目睹者說,墜落的過程美極了,像一朵開放的藍色花朵。"安史亂繼續說著,並沒有發現我的出神。 像流星一般有過瞬間的美麗和輝煌之後便消失和墜毀?這到底是遺憾的事還是非遺憾的事?我晃了晃頭無法回答自己。 "女人就是頭腦簡單,死心眼,想不明白。大不了再找個男朋友就是了!不過女人真的很讓男人頭疼!"安史亂"男人""女人"地說著,像極了嘮叨的老頭子,"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離不開女人。" 他又用這樣一句頂級現實的話結束了那份對"男人""女人"的感慨。 "你的小說進行得怎麼樣了?" "不是很順利。但我並不心急,我只想自己寫點東西,並沒有要出版的意思。"我強調著後半句話,否則又要被他嘲笑了。他不喜歡青春文學,說全是無病呻吟、做作矯情、誇張不切實際的東西。每次聽他說這些,我都只是聳聳肩,而不發表任何多餘的言論,即使我知道他說的話太偏激了,有點以偏蓋全。安史亂註定和文字無緣的,就像我註定和數位記號無緣一樣。 "好好努力吧!有時候我在想,將來有一天,你寫東西,我來導演,越曉過來演,這是一件何等美好的事情!"安史亂第一次這樣正面地支持我寫東西,這使我感到意外了。但他的幻想又讓我笑破肚皮。 "你的理想可真多!"我故意搗了一下他的腦袋,說,"什麼時候又開始想當導演了!怎麼?不想當殺手了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殺手當然也是要當的。但導演這工作我也喜歡。"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又在陶醉地構想美好的未來了。 兼職當殺手的導演。哈,這是多麼可笑而完美的結合! "可是,"我認真地對著他的臉說,"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因為你有興趣就能做的。現實總是很殘酷的,單單只是興趣是沒用的。" "你又裝深沉!你好像特別喜歡講道理,像我們的馬哲老師!最受不了你們寫文章的人玩這一套!"他小孩子般地嘟噥著說。 他開始不理睬我,和歐陽夢寒打起電話來。他們之間的話曖昧得讓我身體發顫,牙齒發酸。我隨手翻看安史亂帶來的那本體育雜誌。一個個體育明星身體魁梧強壯得令人感到可怕。對比自己瘦小的身材真忍不住要發笑。自從七歲上學開始,我一直就是瘦瘦的可憐相。 安史亂和歐陽夢寒之間的電話粥煲了將近一個小時,掛斷電話之前,安史亂還像模像樣地對著手機親了親。這個動作讓我想起高中時班級裡的那個做作女生。 戀愛中的人似乎都捨得花錢。安史亂已經不止一次打電話向家裡要錢了。 我們開始東南西北、上下左右地胡亂閒聊。這之間護士來過一趟,交代了明天出院要辦的手續和出院要注意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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