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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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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事了,但額頭上總歸是多了一條疤。"安史亂望著我,說。 我牽過鏡子來照,發現額頭上確實爬了一條像黑蚯蚓似的疤。但我還是並不在乎地笑了笑。 夜晚總是能惹人漫無目的地遐想。也就是在最近幾個月裡,我發覺我是那麼喜歡留心夜晚,那麼喜歡在黑夜中想點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和安史亂說到好晚才停止,他困了,倚在床邊睡著了。只剩我一個人巴眨著眼睛。我的思緒像氾濫的春水一般。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在我腦子裡雜亂地攪混在一起,像一個迷失在茫途的幽魂。 我已經讀懂了自己的感情,可是為何還處在冥冥的迷失之中? 我晃了晃腦,無法解釋。 第十章 飾:青衣 漁家傲 鑼鼓弦音催幕起, 幾分婉轉聲聲泣。 愛到深情長別離, 千尋覓, 只因淚灑相思地。 細看眼眸含醉意, 忽如雪後初晴霽。 兩頭夢幽憑誰寄, 原來是, 望眼消得三生死! 寒冷的冬天鋪天蓋地地徹底席捲而來,坐在雪橇肆意地滑旋在這片土地上。走在外邊,讓人感到掉進了冰窟窿。我這個標準的南方人開始不適應北方的嚴寒了,我已經不止一次受冷感冒了。 我開始學會了睡懶覺,也因為早上起不來而逃了幾節課。我對自己蹺課的行為感到既可笑又自然。從七歲上學起,我是那麼喜歡學習,從不允許落下一節課,可是我學壞了,居然學會了蹺課。我對著鏡子冷不丁地發出自嘲的笑。 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喜愛學習了。和很多人一樣,覺得讀書沒意思,不讀書也沒意思。大概我們這樣的年輕人都是這般矛盾和可笑的吧。 今天是星期天,我躲在暖和的被窩裡牽過電話機,往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裡,媽還是催問我有沒有碰到過姐姐,我沉默了許久,才艱難地如實回答說"沒有"。我可以想像媽失望的表情,但她在電話裡故作坦然地絮絮對我說些注意身體之類的話,接著便說其他一些瑣碎的事情。媽告訴我說,聽別人說沈落薇的媽和鎮上那個小企業的老闆結婚了,活得還挺滋潤,但媽隻字沒有提及沈落薇的生活是否也好。媽又說,夏老太太一個星期前去世了。她的兩個兒子為了爭一丁點的實物財產打了起來,手足親頓時成了陌路人,妯娌之間更是相罵不斷。無聊的村裡人開始將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夏家,說三道四,打發著無聊的時光。媽還歎息著說夏老太太出殯那天,沒有人真正地悲傷落淚。我倒有些可憐夏老太太來。我是否是大腦出現了毛病抑或是神經大幅度錯亂?不然自己幹嗎要那麼牽情和可憐一個從沒有正眼瞧得起我們家的人呢? 生命這東西就是那麼神奇和無常,像一個肥皂泡一樣指不定在某個時候就破滅消失了。我來這裡上大學前,夏老太的身體還那麼硬朗,而短短的幾個月後便去世了。 我不敢對生命有更多了沉思和理解,於是便問起若現的情況來。若現在學校的組織下去省美術學院實習了,媽說若現還挺爭氣,考上美術學院問題不大。聽到媽這樣說,我像一個長輩似的欣慰地笑了。 掛斷電話後,我又閉上眼睡了好一會。已經近中午了,整個寢室只有黎天然一個人起來了,其他人都還沉浸在美妙的睡夢之中。洪水昨晚和她女朋友電話聊天一直纏綿到下半夜,遊鵬早上六點才從網吧通宵回來,此時蒙著頭大聲打著呼嚕。 冬日的陽光從玻璃窗中斜射進來,照在我身上,又在床上可愛地蹦蹦跳跳。光線所經之處,無數塵埃的小粒在陽光中閃熠,像是月夜下碎月湖上承載的千千萬萬個夢一樣,讓人有所遐想,有所希冀。 我本還想鑽在被窩裡再睡上一小會,黎天然像一陣風樣地卷到我床邊,抓住我的手臂誇張地搖晃。我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件,迅速睜開眼。耳邊是他憾天雷似的聲音: "若隱,你還不起來?還不準備嗎?" "什麼?準備什麼?"我被他說得迷糊了,瞪大眼睛疑惑地問。 "難道你忘了?我告訴過你的,去戲院看戲啊!這兩張戲票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黎天然臉上顯露出失望的表情。 "哦!"我醒悟地叫著,但身子依然躺著動都懶得動,"戲曲沒什麼好看的!咿咿呀呀的,會很煩人的!" "……"他憋著氣說,"我以為你會喜歡的。因為這個戲和你的小說有點相似,我是想可能會有助於你的寫作。其實我也並不喜歡戲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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