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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吸血鬼般吸吮男孩嘴唇上甜膩的血液，她終究不是天使。 　　快要窒息了……她推開他，眼神在一瞬間再次冰冷下來。相望許久，她緩緩地說：「我要睡了……」我以為把你搶過來，璘就不會愛你了……只是沒想到，把惑已推下懸崖，卻把璘推向了他的身邊……如果惑已死掉了，你恨我並且不再出現，那麼我也可以和璘回到從前簡單的日子，一切的秘密都會守住。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原諒我……為什麼……現在的我，竟然……一點也不討厭你們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佐佑爬起來，撓了撓有些淩亂的頭髮。他轉過頭，看到坐在床上望著自己的純，微微一驚，隨即臉上露出恬淡而安靜的笑容，如同早晨含蓄而明朗的陽光。 　　「佐佑……」 　　「嗯？」 　　「我們去遊樂場好不好……」佐佑不可思議地望著純，在震驚之後，隨即是掩飾不住的高興。終於，純開始接受自己了嗎？人潮湧動的遊樂場門口，純站在樹下，看到排了很久隊的佐佑拿著票微笑著向她 　　跑來。 　　「很冷吧！」佐佑體貼地一邊問一邊把一張票遞了過去。 　　純搖搖頭，接過票看了看，是情侶票。純再抬頭看他，佐佑不好意思地對著她笑了起來。 　　純和佐佑一前一後地走進遊樂場。 　　這時候的遊樂場早已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這是璘最想來的地方吧。璘曾經對她說過，璘說希望和她相愛的男孩一起來這裡……海盜船、太陽神車、激流勇進、過山車……以及周圍驚恐的尖叫。純睜大眼睛，感受飛翔的快感，和迎面撞來的壓迫感，她沒有尖叫，沒有恐懼，只有近乎擁抱死亡的興奮與絕望。 　　就讓她狠狠地發洩一下，或者這之後就沒有那麼痛了……「嘿……佐佑……」 　　「嗯？」 　　「等惑已的腿好了的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來吧……」暖和的風吹過來，佐佑高興地露出燦爛的笑容。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遊樂場瞬間亮起了所有的彩燈，每一個遊樂設施或城堡的輪廓都被流動的華彩包裹起來。大家都擁擠著準備站好位置看晚上七點鐘的煙火大會。 　　今晚一定是一個熱鬧的夜晚。 　　純和佐佑從下午五點就開始在摩天輪下等待。隊伍很長，前面是幾個同校的學生。純聽得到她們小聲的議論和幸災樂禍的笑聲。一個女生毫不避諱地說：「什麼嘛！她不是在跟惑已交往嗎？那現在這個男生是誰？真是看不出來她是這種人，還在學校裡還裝得那麼清高……」 　　「就是就是啊，一定要告訴惑已……」 　　童話城堡的半圓形屋頂開始噴出無數的金黃色煙花，接著是騰空一躍的光輝四射，覆蓋了整個天空。觸目驚心的美麗瞬間綻放，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純，該我們了！」純的思緒被佐佑欣喜的聲音拉了回來。摩天輪緊閉的門阻隔了外面的湧動和嘈雜，聽不到煙花爆破的撕裂聲，也聽不到大家的歡呼聲。 　　巨大的圓球，開始慢慢遠離地面。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及到被煙花渲染的美麗天空。 　　可煙花的轉瞬即逝，卻成了天空永遠的傷痛記憶。 　　「很美麗吧。」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純的佐佑，溫柔地說道。 　　「嗯。」純長長的睫毛下是滿含淚水的雙眼。第一個沒有璘在身邊的煙火季節，她心中的悲傷像要溢出來一樣無法控制。 　　「我現在……覺得……」佐佑的眼睛裡充滿了閃閃發光的溫柔。 　　「佐佑……」純打斷了他。 　　佐佑轉過頭看向她的一瞬間，被她臉上那些比煙花還美麗的眼淚震撼了。 　　「過去的一切一切，一定有辦法忘記的吧……」無法言語的心痛在佐佑的心底醞釀開來，在沉默很久之後，佐佑終於開口說：「純……我覺得……我可以照顧你……」我覺得……我可以照顧你…… 　　聽到過那麼多的告白，這是最特別的一句。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佐佑，但是，在這個火樹銀花的夜晚，在聽到佐佑這句深沉而堅定的告白後，她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著，快到她無法承受……這之後發生了什麼，純已經記不起來了。她忘記了煙花的形狀與色彩，忘記了湧動的人群和喧鬧，也忘記了是怎樣回的家。只記得從手心裡傳來一股流入心臟的溫暖，暖和得讓人產生了溫馨的錯覺。 　　「咣」的一聲撞開門……純看見璘坐在矮桌旁，臉上是溫暖的笑容…… 　　焦躁到接近崩潰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緩緩地安定下來，所有的悲傷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純站在門口，眼睛裡噙滿淚水，然後，她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又贏了嗎？惑已，我又一次贏了你。純在心底瘋狂了起來。 　　隨後進來的佐佑，在看到璘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有欣喜也有不安，複雜得無法用言語表達。純剛剛給他的那點光芒，因為璘的出現，已經熄滅了吧……「嘿，你們兩個去了哪裡？我都等了一下午了！！今天是團圓夜哦，難道要我一個人跟空氣團圓嗎？」還是清澈天真的笑容，還是快樂的說話語調，還是以前的璘……「為什麼回來了？」純期待著她回答說是放心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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