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27)_黃榮

二十七

　　而直到現在我還疑惑的是，當年發明出來商務通隱形手機了嗎？

　　當晚系花驚人的食量讓我和老兵愕然不已，不知道她這修長窈窕的傲人身材是如何「吃」出來的，難不成她抽脂？

　　那夜月光下的她，直發飄然，真的很美。

　　就在那夜，系花認我做她的弟弟。

　　從此開始，在我心裡，她就只是我的姐姐，跟一個媽生的一樣親。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對於她不能成為我的她而感到半點沮喪。

　　系花成了我的姐姐。從此，我們倆有事沒事經常呆一塊。姐用非正常手段獲悉我的成績馬馬虎虎，於是強迫我學習日的每天晚上都和她一起自習不說，連早上睡懶覺的時間都剝削，大清早天還沒亮就在宿舍樓下等我一起去教室早自習。這時候我才知道除食堂老大娘之外，學校裡的清晨還活躍著這麼一群勤勞的人們，他們起早貪黑，只為我們偉大祖國鮮豔的五星紅旗能迎風飄揚在藍天下。我好幾次被他們的敬業精神感動得落淚。你說周圍又沒觀眾，把旗子拉上旗杆不就得了，還走什麼正步啊，竟然還踏得這麼響，跟地震似的。

　　回頭我向老兵彙報了這一奇觀，老兵平靜地解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那是恨，想憑什麼你們都在睡懶覺，而我們要來摸黑幹活啊，所以使勁踏步，巴不得來個人造地震，將全校人震醒，或者將旗杆震倒，他們就平衡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吧，特敏感，方圓百里，耗子放個屁都聽得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早上他們這麼一搞，我是睡不成了，要不跟你姐說說，自習也加我一個……

　　我在這個城市過的第一次元旦，晚上的時候，姐帶我去河岸看璀璨美麗的煙花。過去我在家鄉時也看過無數次煙花，但看到如此精彩的煙花還是第一次。特別是站在煙花燃放地點附近，抬頭仰望煙花別有一番風味。看了河東的煙花，姐還會帶我坐車去看河西的煙花。姐說這個城市有個習俗，每年元旦之夜，河東放的是藍色的煙花，河西放的是紅色的煙花。

　　我姐對我關心呵護疼愛備至，對自己也是高標準嚴要求，截至現在，仍然守身如玉，在很多人心目中，她就是女神，完美的化身。混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大學裡的處女本就少得可憐，有次我用他人電腦baidu了一下，大學處女率僅為30%，這已經很高了，因為畢竟醜得慘不忍睹的女生還不至於達到這個數。何況幹那事，關了燈，都一樣。

　　我只是不明白很多女生為何如此不矜持，明知大學裡那點風花雪月除了給日後留作痛苦的回憶用還有什麼，幹嗎要把自己的肉體也出賣了，也許是為了給這段愛情加深點印象，或者是在大學裡除了上床就沒事可幹了，真不知她們未來的老公會怎麼想。現代女大學生情商高得驚人，智商低得嚇人。我想既然不是專職性產業工作者，免費把自己身體給了一個若干年後的陌生人，這只能說明你傻逼，失身後誰也別怨。

　　有過一次失敗戀愛經驗的老兵說，其實不是免費的，你看，那些女的哪個不是在上床之前先把男友敲詐得一窮二白了。

　　我說，照你的意思，那些女的其實就是在賣淫囉。

　　老兵又說，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人家那是愛情，炮友除外。你這是酸葡萄心理。如果大學裡有馬子給你上，你上不上？

　　我說，問題不是這個，我是說那些女的要潔身自好，對方花言巧語海誓山盟目的其實是要和你那個的時候，這時你要保持冷靜的頭腦，平和的心態，事後要是對方不負責把你給甩了，你就只有破罐破摔的命了。至少據我所知，大多數男人還是有處女情結的。

　　老兵掏出煙盒，中華的，從裡面抽出一支白沙煙來，點上，深吸一口，皺著眉頭吐出煙來，說，我就是看在這點，所以沒有糟蹋我以前那位。其實這婊子我知道，他媽早就不是處女了。

　　我大為驚訝，然後搖了搖頭，表示同情。

　　很多時候我在設身處地地思考，如果我念書時能獲贈姑娘一個，不管對我忠心與否，我也會不遺餘力地將此人搞上床。在此之前，大家都是虛偽的。

　　事實上，大學裡的處女一般集中在超級美女和極品醜女這兩個群體中。像我姐這樣既是美女，又是處女的更是人間罕見。於是經常可以在校園裡看見這樣一個情景：上百個男人手捧玫瑰在我姐上課的教室外頭等待下課，場面混亂，難以控制。學校不得不出動同等或更多數量的校警來維持秩序，幫助我姐脫身。然而就在護送她的校警裡面也有個別敗類趁亂揩油的。

　　這種現象除帶動鮮花市場經濟之外的另一個好處是，原本無人問津的校警崗位，報名者甚眾，後來學校不得不抬高門檻，五官端正，身高1.75米以上，身體健康無病史，大專以上學歷，專業對口，有相關工作經驗。制定此項標準的校長本人第一個報名。

　　這樣一個招飛行員的標準確實擋住了大批人，其中包括我系團委書記和老兵。但仍有人依靠走後門成功入選的。

　　老兵原本也想積極加入到鮮花使者的行列當中，但無奈平日一覺睡到正午雷打不動的狗習慣老改不掉，等活動已接近尾聲時，這廝才匆匆趕來，已經無法佔據到有利地形。這時老兵鎮定自若地退到一旁，指著那些人哈哈大笑說：「瞧他們這點出息。」然後莫名其妙背過身去，陷入沉思，不能自拔。

　　當然老兵已經盡力了，一醒來牙都沒刷拉了泡尿就往這邊趕，事後又忘了刷牙這事。直到老兵參加工作面試以前，我只見過這廝刷過一回牙，那次是他的前女友可能發現第一次分手不夠徹底，遂提出與老兵重歸於好。但是不幸的是，當天兩人就第二次分手了。理由是這個女的發現了老兵用來裝闊的中華煙盒，分手的時候她對老兵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就喜歡你的純樸。

　　就是這樣一個喜歡節儉的女人，後來被一個富商包養，從此下落不明。

　　此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觀賞到老兵刷牙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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