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20)_黃榮

二十

　　「你還以為什麼？」

　　「我還以為你是準備用十分鐘來考慮是否煮給我吃。」我打趣說。

　　「你認為我很小氣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又是什麼？」

　　我思索了半天，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她不說話，拾起茶几上的那板已經被我挖了六個洞的感冒藥給我。我接過來，茫然不知所措。

　　「看說明。」

　　我恍然開竅，原來這板感冒藥的反面上的服藥說明寫著：飯前半小時服用。也就是說，服藥後半小時不能進食，否則藥效會受影響。

　　「小哦，對不起啊，錯怪你了……」我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她沒有回應。正在此時，電視劇裡女主人公對男主人公說：「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這句生不逢時的對白惹得我和小哦忍俊不禁。今晚我再一次見到她笑的時候，眼神中少了那一絲深凝的冷。然而同上一次一樣，只是驚鴻一瞥，很快她的眼中又蓄滿了心事。

　　之後沉默再次成為我們的主題。我幾次試圖沉浸到電視劇的情節中去，但沒有成功，因為風花雪月之類的東西並不合我的口味。

　　八點四十左右，小呀依舊沒有回來。我覺得時間不早了，便向小哦道別。

　　「衣服幹了我就給你送下去。」她尾隨我走向門口。

　　「那好的，謝謝你了。」今晚也不知說過多少次同樣的話了。

　　我在門外，她在門內。我們互相說了聲晚安，我便轉身下樓。遲遲不到的，是身後的關門聲。因為樓道裡沒有燈光，小哦特意讓門裡的光漏出來，為我照亮樓階。

　　謝謝你了，小哦。

　　這天夜裡，我聽到了琴聲，是一支抒情的慢曲，琴鍵發出的每一個音符都在輕輕敲打著我的心魂。而窗外，雨一直下著。

　　第二個被敲醒的清晨，還是昨天一樣的力度和頻率。我的第一個念頭是小呀，頓覺興奮不已，想在床上來個鯉魚打挺，不料卻發現渾身乏力，頭也有些微痛。穿戴完畢後，暈暈乎乎去開門，眼中呈現的果然是小呀的微笑。

　　「嗨，早安。」

　　「早安。」我應著，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確實很早。

　　「沒想到又是我吧。」

　　「外面還下雨嗎？」

　　「沒。」

　　「今天又要去散步嗎？」說第三句話時，我才確定自己嗓子又幹又疼，估計是扁桃體發炎的老毛病又犯了。

　　「才不是呢。」她做出慣有的調皮表情。

　　「那是什麼？」我儘量做到言簡意賅，同時不停地吞咽口水潤嗓。

　　「怎麼了？你今天說話的鼻音好重哦。」

　　「是嗎？好像感冒了。」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