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16)_黃榮

十六

　　等我在洗手間忙活了一陣，進臥室準備換鞋時，以為時空轉換走錯房間了，書也整了，床也理了，桌子上昨晚喝剩的可樂不知是被小呀喝了還是扔了，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內褲終於重見天日了，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枕頭上呢。只可惜今晨沒有溫暖的陽光可供其沐浴，現在都已經過了太陽出早操的時間，而窗外依舊灰色。

　　「謝謝你了，小呀。」我有些慚愧。

　　「是不是覺得很幸福呀？」她微笑著問我。

　　「嘿嘿，要是你天天都來，那才叫幸福呢。」我得寸進尺。

　　「美死你！」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小呀手中正拿著我喝剩的可樂，裡面還有好大半瓶，這是我進行了好久激烈的心理鬥爭才買的，還準備喝上一個禮拜，沒想到晚節不保。我的腦子裡立馬閃現出小呀如廣告裡的人那樣把可樂一飲而盡，然後享受地一歎。小呀真是一位純樸的好姑娘。

　　「小呀，可樂……」我不知道如何在不丟面子的情況下管她要回來。

　　「你要嗎？」

　　「沒事，你喝吧，我今天早上才開的。」我假裝慷慨，其實心在滴血。

　　「我才不喝你的口水呢。」說著，她拿著可樂轉身就走。

　　「你去哪？」我連忙叫住。

　　她繼續走，頭也沒回：「洗馬桶。」

　　接著我聽見了心臟分裂的聲音。

　　我們出門後，沿著一路清新的樹木，散步。盡頭選在了我們學校的後門。由於時間關係，小呀說，回。於是，我們再又反方向回來，只是散步改成了疾走，但是我外她裡的位置沒有改變，我們剛好踩的是各自留下的腳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最後我們分手的地點選在了家門前的那個路口，和前天是同一個地點。

　　「吃過早飯了沒？」我關心她道。

　　「嗯，吃過了，在家我姐下的麵條，每天都是這樣。」她淡淡地說。

　　「你姐姐對你真好。外面的麵條不好吃，也不衛生。」我心生羡慕。

　　「但是天天在家吃，也會有吃膩的時候啊。」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她對小哦的疼愛與呵護是否也會有膩的時候。

　　「好了啦。現在不早了，我就上班去了。」

　　「不先回家了嗎？」

　　「不了。我的東西都扔在營業廳了。你還真囉嗦耶。」她開始不耐煩起來。

　　「那好吧。拜拜。」我卻開始戀戀不捨起來。

　　「拜拜啦，記得吃早餐哦。」

　　「嗯，你也要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好了啦。再說下去就天長地久了。呵呵，等我回來。我走了。」

　　她笑著轉身，像陰天裡的一朵燦爛的驕陽，離開我越來越遠。但深埋我心底已久的那種感覺卻越來越近。

　　我沒有吃早餐，只想趕緊回去好好溫習那種感覺，或者再睡上一會兒早覺，至少得把這兩天的睡眠給補充了，反正工作這事搞掂之前閑著也是閑著，只有睡覺讓時間過得最快。

　　走到門前，低頭發現花叢中有個讓花兒都為之黯然失色的身影正在澆水，使得花壇比以往更加養眼了。當然，這是由於我是一個男人的緣故，倘若雄花們會說話，一定會說花兒們的美讓小哦暗淡不少。由此可以看出，世間許許多多的是是非非其實不過是一堆激素在作祟。

　　「回來了。」小哦主動打招呼的語氣冷淡依然。

　　「嗯。在澆花呢？」我明知故問。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打招呼就是說一些廢話，在我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但有時別人沖你打招呼，你又不得不去說同樣的廢話去應付，不然別人就會說你不會做人。做人啊，就是這麼無聊。

　　「小呀上班去了嗎？」

　　我怔了一下，回答道：「嗯。我們一起散步去了，剛在前面的路口分的手。」

　　「我知道。」她說了一句，埋頭繼續澆花。

　　「不用澆得太多哦，今天天色好像不太對勁，可能會有雨來的樣子。」

　　「哦，是呀。謝謝你了。」她停下活兒，站起身來，朝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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