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11)_黃榮

十一

　　「天天都彈嗎？」

　　「你在下麵聽見過琴聲嗎？」

　　「沒留意。」

　　「那好，從今天開始，請你留意。」

　　「哦。」我想了想，又說，「但我可以打賭，至少你今天還沒彈過。」

　　「你白天有在家嗎？」她回過臉看著我說。

　　「沒有……」

　　「想聽就直說嘛。我為你彈。」她轉過身去，坐下，低頭，從左往右用指尖撫摸著琴鍵。

　　「我可沒說……」我小聲嘟囔。

　　「那就算了。」她聽到後，作勢就要放下琴鍵蓋。

　　「喂，我是說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啦。」

　　「你看，我的小小多可愛啊。」她拿起鋼琴上放著的一隻看上去髒兮兮的灰色玩具小熊，沖著我說。

　　「不會吧，這麼邋遢。」

　　「胡說，這是我今天剛從箱子裡拿出來的，還是新的呢。」

　　「喂，有人好像在故意岔開話題哦。到底彈還是不彈啊？」

　　「我彈得難聽，怕折磨到別人。」她眉頭緊鎖。

　　「沒聽過，所以不知道。所以你現在就要證明給我看啊。」

　　「是證明給你聽啦。」她糾正我的語病後，放回小熊，不再說話，神情專注地開始彈奏鋼琴。

　　我喜歡音樂，但不懂音樂。

　　我只想告訴小呀，我現在的感受是，我很喜歡聽。

　　小呀聽到表揚後得意地齜牙笑了起來，合上琴鍵蓋，準備起身。

　　「你不會就只會彈這一首曲子吧？」我故意逗她，打壓她囂張的氣焰。

　　「當然不是啦！」她果然中計，重新又坐下，「我會很多呢！」

　　「剛才彈的是你最拿手的嗎？」

　　「你猜呢？」

　　「我觀察得很仔細，你剛才閉著眼彈，並沒有偷偷打開眼皮縫看面前的樂譜。」

　　「當然沒有啦。你看，樂譜攤開的這一頁根本就不是這首曲子。」

　　「我看不懂。但從你剛才的架勢來看，你對這首曲子應該得心應手。」

　　「瞎說！我拿手的曲子可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彈不完。過去讀書的時候，我就經常在西餐廳彈琴呢。」

　　「噢？小看你了，那可不可再為我彈呢？」

　　「可以，先拿錢來。」她朝我攤出一隻手。

　　「為什麼？」我連忙後退。

　　「聽我彈琴可是要錢的，你以為天下真有免費的午餐啊！」

　　「那算了。」涉及到經濟問題上，我總是毫不含糊。

　　「摳門。就算你有錢，本小姐還沒心情呢。」

　　「剛才你還有心情呢。」

　　「是啊，被你一說，沒了。」

　　「哦。」

　　「以後你會再有耳福的，不過就要看你能不能讓本小姐開心囉。」她又重新起身，沖我做出個調皮的鬼臉，「想不想去參觀我姐的房間呢？」

　　「嗯。」

　　「瞧把你給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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