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7)_黃榮

七

　　「還別說，真就應了那句話，人啊，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嘿，你小子其實稍微整整還不難看嘛。」

　　「那可不是。」我美滋滋地沖著鏡子眉飛色舞。

　　「你丫就那副狗德性，誇你兩句就尾巴翹上天了。」

　　「今天什麼活動啊？」

　　「好不容易有個人樣兒，可別糟蹋了。走，泡妞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得了吧你。還說每回是我帶你幹壞事。別帶壞我這純潔善良要求上進的好同志啊。我可告訴你，我的童子之身還得留給我未來的媳婦啊。」

　　「你他媽就盡給老子裝逼。處男了不起啊。大學四年後還是處男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你應該感到羞恥才對。今兒哥帶你雪恥去。」

　　「饒了我吧。要去你自己去，我還得省吃儉用過日子呢。」

　　「我埋單咋樣？」

　　「研究研究。」

　　「美死你！我錢多得沒處花了。放心，處男找小姐，一般都會得紅包。這是規矩。」

　　「就知道你小子一毛不拔。不過，就是讓人家給我錢，我都不會把自己給賣了。我第一次得給我媳婦，這是原則問題。」

　　「喲，這可不像你小子說的話啊！行，今兒哥陪你去找工作，先把溫飽問題給解決了，溫飽之後再思那個啥兒。」

　　我當即甩了這廝一巴掌，這巴掌是替他未來媳婦甩的。這傢伙都出來工作半年了，還色性不改。老兵說過，色性這玩意可不能改，改了還能叫男人嗎？

　　出門時，正好遇見小呀蹲在地上拿著一隻精緻的小水壺給門口的那排花草澆水。她抬頭看見我就熱情地朝我呼喊。不等我回話，老兵這張破嘴就嚷開了：「嫂子，早啊！澆花哪？喂，你小子不錯啊！還說沒背著我搞地下活動！」

　　我和小呀面面相覷，她的臉頰瞬間微紅。然後我倆都不好意思地掉過頭去，瞪著求知若渴的大眼睛望著老兵。

　　「咦？都看著我幹嗎？我臉上不乾淨嗎？」

　　「是你嘴上不乾淨！」我說道。

　　「我說錯什麼了嗎？」他還在故意裝蒜，反唇相譏，「噯，你小子也真是，成天就混日子過，你看看我嫂子，既漂亮又勤快，一清早起來澆花，你小子就不覺得慚愧，就不懂得珍惜嗎？」

　　老兵一席話說得小呀頭更低了。

　　「說夠了沒？」我冷了一句。

　　「夠了，夠了。」老兵知道這是我爆發前的預兆。

　　「夠了，就快點給我閃人。」我強拽著他向前走。

　　「喂，嫂子，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啊！」他被我像死屍一樣拖著前行，仍不忘回頭沖小呀亂吠。

　　我一心只顧著拉老兵，沒有回望，不知小呀此時做何表情。

　　拉至一個轉角處，我才松掉一口氣，手臂和手腕馬上感覺到用力過猛後的疼痛，真不知剛才哪來這麼大力氣，居然把一個官方重量一百三十斤的老兵拖了將近五十米遠。老兵掙開我的手，抱怨道：「幹嗎哪你！比我還心急走！」

　　「我還要問你在幹嗎哪！」

　　「你小子今天沒病吧？」他伸手來探我的額頭，被我一掌打掉，「才和嫂子住一塊幾天就決定浪子回頭洗心革面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

　　「裝啊，裝啊！繼續給老子裝！」我冷言中夾帶著浮躁的氣喘。火山即將爆發了。

　　「喂，兄弟哥們朋友同志，千萬別衝動啊。」

　　「叫爺爺都沒用！」

　　「唉，裝的人應該是你吧。今天的你真的很不像你哦。」老兵學完港臺腔，又轉回京腔，「平時咱不都是這樣玩兒嗎？上回你見我跟我老妹站一塊，你他媽還恭恭敬敬地沖我老妹叫嫂子呢！」

　　聽老兵這麼一說，我倒冷靜下來，今天算是還債了。

　　「那是過去了。」

　　「現在和過去，有區別嗎？」

　　「我和人家女孩今天才見第二回面呢，人家可沒你不要臉，你總得顧及一下人家吧。」

　　「喲，你小子又讓我刮目相看一回。原來你丫心這麼細啊。要早如此，至今也不至於單身嘛。」

　　「你丫不也一樣。」

　　「我不同，過去當學生是沒錢才找不到女友，現在有錢了，反而不那麼想找了。」

　　「如今愛錢的學生妹滿地爬，怎麼不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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