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誰說青春不能錯 >


  到4月30號那天下午,我去中國移動為手機充夠了錢,然後打電話告訴我媽,這個「五一」又要加班了,而且睡公司不回家了,如果有事就打我手機。

  然後我就馬上陪著我媽一起聲討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公司,她每牢騷一句,怎麼怎麼剝削人哪,我就說「就是就是」。

  還是不是社會主義啊?

  我又說「就是就是」。

  聲討了好一會兒,我媽累了,於是就表達了一下對我的關心,要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我說,會的會的,對了,媽,四號是你的生日,我回去給你這五四青年過一個好好的生日吧。

  五四青年節是我媽生日,我覺得我媽能永葆青春也是這個原因。

  從電話裡聽得出我媽樂開了花,說,我還五四青年呢,都更年期了。

  我又加了句讓我媽更加樂開花的話,不,媽,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十八歲。

  不過我媽開花歸開花,革命的警惕性還沒有散失,冷靜地指出我一個錯誤,你這臭小子怎麼知道你媽十八歲怎麼樣?

  我有點鬱悶地想,人生著大腦是幹嗎用的?還不是為了想像啊,這老太太!

  就這樣,我又一次善良地欺騙了我善良的媽咪,然後在4月30號的日落時分踏上了那趟西去的K11次列車。

  我買的是臥鋪的下鋪,一進車廂就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夕陽。

  這一切和幾年前我爸媽送我去武漢沒什麼區別,只是這次我下車還能看到「國立武漢大學」迎接新生的牌子嗎?還能找到初進校園時那種有點激動又有點害怕的心情嗎?

  有點傷感。

  上鋪和中鋪幾個人開始策劃打牌,然後就禮貌地徵用了我的下鋪,我也沒說什麼,睡到了最上面去。其實上面很不方便,而且特別狹小,不過這樣反而清靜一些,免得睡在下鋪被他們擠得蜷縮成一團。

  列車向西的速度始終比不上太陽西下的速度,經過幾座山、幾條河之後就進入了黑暗。

  火車哢嚓哢嚓的,好像時光機器一樣把我帶回到那次畢業旅行的火車上,那次也是4月30號的晚上,是我們仨在大學裡僅有的兩次五星級行動之一。

  ……

  2001年的初夏,馬上就要畢業了,每一個夏天的尾巴都是畢業生橫行無忌的季節。

  那個時候我們都理解去年畢業的一個師兄給我們說的那句話:

  要在在校的最後一個月裡做完曾經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這幾個月來,一個學妹說,我們97級的學長像國民黨撤離大陸一樣無惡不作,想想也是:踢球喝酒都不算什麼,有人還嚷嚷著「一切帶不走的東西都燒掉」的帝國主義口號,每到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們就在草地上燒書燒被子,稍微文雅一點的圍著火堆吟詩,豪爽一點的仰天長嘯某個苦戀女生的名字,變態一點的就大聲吼叫著唱歌。

  那個時候,校園仿佛又回到了軍訓時,每到晚上到處飄蕩著各種革命歌曲,有一首堪稱經典,唱遍櫻園、桂園、楓園、梅園以及武大湖濱的各個經典角落。

  這首歌就是由我作詞、季銀川帥哥吉他演唱、吳羽飛嗩呐配樂的:

  櫻園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唱呀一唱啊。

  來到了珞珈山, 珞珈山好地方,好地呀方。

  好地方來好風光,好地方來好風光。

  到處是恐龍,遍地是色狼。

  往年的珞珈山,處處是荒山,沒呀人煙。

  如今的珞珈山,與往年不一般,不一呀般。

  如呀今的珞珈山,與呀往年不一般,

  再不是舊模樣,是武漢的小天堂。

  再不是舊模樣,是武漢的小天堂。

  不可否認,我的詞寫得還挺順口的,風靡一時,而且我還發現,那時候的歌真好聽,至少比現在這些動不動就使用雙截棍的人唱的歌好聽多啦。

  其實,我們仨倒不太瘋,但看著別人瘋心裡也癢癢的。

  就在那個時候,准文學青年季銀川又創作出這句詩歌: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它說它是可口可樂,但其實是白開水,你也得學會自己往裡面加糖。

  我們三人經過商榷,決定這次加的糖是一起去蘇杭旅遊一次。

  經過周密計畫,在地圖上搗鼓了半天,七嘴八舌吵了若干回合,才確定了長征的路線:武漢——南京——蘇州——杭州——武漢。

  本來他們倆還吵著要去上海,但馬上就被我把這想法堅決地扼殺在搖籃裡。這次行動我得完全向家裡保密,本來爸媽叫我回家我就抗旨不尊了,如果再被我媽在上海灘某個角落發現了我的蹤跡,估計我得被他們淩遲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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