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戀(41)_羅文嫣

四十一

　　攪了下眼前的熱巧克力，她看著窗外的街道，那道熟悉的身影漸漸印入眼簾。純白色的外套，蘇恒深喜歡白色。看起來就像牛奶一樣乾淨透明，柔柔的感覺。可是真的會屬於她嗎？莊晴天有一刹那的茫然，就這樣魯莽地約蘇恒深前來，真的好嗎？

　　暖暖的冬日陽光印照在對街玻璃窗上，一閃而過的光芒刺痛了莊晴天的眼。她眨了下，原本乾澀的眼眸，有些濕潤了。

　　門邊，傳來服務員甜美的聲音："歡迎光臨，請問……"

　　"我找人。"

　　蘇恒深微笑著點了下頭，目光在小小的咖啡店裡環顧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靠窗坐著的莊晴天，直到這一刻他還想不明白，從前怎麼會把小雪和晴天認錯。

　　儘管有著一樣的臉，可那是兩人性格迥然不同的女孩。即使坐著不發一言，莊晴天的眼神都是含蓄的，她從來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不像莊小雪，總是帶著難掩的張揚。

　　"怎麼了？"在空位上入座後，蘇恒深好奇地問。

　　想起剛才莊晴天在電話裡堅定的語氣，不禁有些擔憂。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向來軟弱的莊晴天，絕不會那麼堅持地要他立刻出來。

　　"我……"頓了頓，莊晴天咬了下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什麼？"其實，蘇恒深心裡已經有幾分了然了。

　　看著莊晴天紅透了的臉頰，眼神裡洩漏出的緊張，他也不自覺地跟著緊張了起來。

　　該說嗎？

　　莊晴天還在猶豫，雙手緊握著眼前的杯子，目光茫然地看著杯子裡褐色的液體。不過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她卻憋了那麼多年。如果今天不開口的話，晴天知道，以後她就再也不會有勇氣說了。

　　那，他們之間也許真的就是一輩子的錯過了。

　　總是很佩服小雪肆無忌憚的模樣，好像天大的事都不用她去煩惱似的。正因為如此，所以姐姐才會活得那麼快樂吧。不像她，就連笑起來，都是那麼的拘束。

　　想到這，莊晴天覺得豁出去了，大膽地說出埋藏在心裡好多年的話。用力地緊了下手心，她閉上眼，大聲說："蘇恒深，我喜歡你！"

　　別說是蘇恒深，就連莊晴天自己都沒料到，她會吼得那麼大聲。

　　幾乎整個咖啡店都安靜了，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聚向他們，很快，莊晴天就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了。她紅著臉，恨不得能找到地洞鑽了。可是既然話都說出口了，那也沒有躲的必要了，她索性勇敢地迎上蘇恒深的視線，靜靜地等待著答案。

　　這一刻，蘇恒深形容不清自己的心情。感到有些欣慰，這個女孩終於勇敢了一次，可是更多的是愧疚，他不敢保證如果這句話早出現幾年會是什麼結果，然而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他可以保護莊晴天，卻無法去喜歡她。

　　"對不起……"沉默了半晌，蘇恒深才遲遲地開口，抿著唇，心緊揪著，始終還是害怕話說得太決絕會傷到莊晴天。只是，如果繼續欺瞞下去，誰又能說不是更深的一種傷害呢？

　　"沒關係。"莊晴天傻笑，能看出蘇恒深的顧慮，猛眨了幾下眼睛，掃去了眼中的淚水後。她試著高揚起頭，迎著陽光，努力地微笑，"我準備好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不要騙我。"

　　"我想我愛上的人，應該是莊小雪……對不起，我不會騙你，也不想騙自己。自從那場車禍發生後，所有的事情都在改變，我一直覺得自己欠了你，才會想更用心地來保護你。可是小雪來了斐藍之後，我覺得連我的生活也跟著改變了。我好像習慣了她的笑容，她的張揚……晴天，真的很對不起。"歎了聲，蘇恒深說得很無奈。

　　跟莊晴天認識了那麼多年，他們一起經歷了太多。可是直到最近，蘇恒深才發現，他每每能夠回憶起的，並不是和莊晴天的記憶，而是小雪出現在斐藍後，那短短半個學期的所有畫面。

　　她送他去醫院，守在病床邊，在餐廳不顧一切地要求自己做她男朋友，鼓勵他做回自己，一起演話劇，一起跳舞……點點滴滴，雖然短暫，卻是刻骨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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