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戀(40)_羅文嫣

四十

　　一幕幕的，就像璀璨的珠簾，連接到天與地之間。

　　只可惜爸爸太忙了，農場裡更多時候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一些不熟悉的工人。每一場流星雨，即使再密密麻麻，對於小雪來說都是孤獨的。

　　她喜歡現在這樣的氣氛，大家一起聚在山頂。認識的，不認識的，一起分享幸福。更重要的是，身邊有他。

　　"那個……"人群中，邱呈斜坐在欄杆上，不自在地咳了聲，"找女孩一起來看流星雨，這種追人的方式，是不是很俗？"

　　"非常俗！"莊小雪絲毫都沒顧忌到他的顏面，說得很直接。

　　看見邱呈氣餒的表情後，她暗自在心底偷笑開了，總喜歡看他這樣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表情。這樣的邱呈，沒有在斐藍時的那麼熠熠生輝，卻讓小雪覺得更有真實感。

　　他就這樣，幾絲憨氣，幾絲靦腆。真真切切地，待在她的身旁。

　　笑著，小雪轉過身，在邱呈身旁坐了下來："可是我很喜歡。"

　　"真的嗎？"邱呈激動地看向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有多久沒有聽她這樣溫柔的跟自己說過話了？

　　記憶裡，似乎除了那次一起逃出來，她幾乎從來沒對他溫柔過。

　　"為什麼要在我身上花那麼多心思？"點了下頭，小雪問得很認真。

　　她絲毫都不覺得邱呈像是有這種耐心的人，即便心裡早就被感動了，可她還是害怕。有太多的不確定，讓她害怕地裹足不前。一直以為，有些東西，也許不曾開始過，就永遠不會痛了吧。

　　小雪的問題讓邱呈輕愣了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只是因為不想再放開她的手。猶豫了會，他才淡淡地淺笑："因為值得。"

　　"你真傻。"除了這句話，小雪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他是真的傻，就像她一樣，都是橫衝直撞的人。從來，小雪做事不會考慮太多，想做就去做，認為值得就義無反顧。只是現在不同了，她清楚是時候該考慮將來了。

　　"小雪，快看！真的有流星！"

　　邱呈沒有理會她的話，興奮地伸出手，指著天空中正在移動的那個小白點，轟轟烈烈地喊開了。不算輕的喊聲，在周圍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幾乎所有人都隨著他的聲音，抬頭認真地搜尋著，包括小雪。

　　良久，小雪很認真地尋找了會，可是仍未看見他口中的流星。身旁傳來邱呈悠悠的咕噥聲："奇怪，為什麼只有一顆流星，為什麼那顆流星移動得那麼慢？"

　　小雪帶著滿滿的疑惑，再次抬起頭，她可以確認邱呈那一臉糾結的表情，絕對不像是在耍著她玩。終於，她找到了他口中的那顆流星，也終於，忍不住地謾駡出聲："邱呈，你個白癡，那是飛機！"

　　天啊，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把噴氣式飛機上的燈當做流星的。小雪不得不說，邱呈追女孩的樣子，實在是蠢！

　　被小雪這麼一嚷後，邱呈的臉瞬間就紅透了。人群中響起一陣唏噓聲，邱呈成了眾人鄙視的對象。

　　"我近視……"邱呈從未覺得如此窘過，尤其是在見到莊小雪得意大笑的模樣後，他更是氣得咬牙。憋著火，他鎮定地丟出訕訕的解釋。

　　"近視為什麼不帶眼鏡。"

　　"破壞形象。"

　　"我知道你長什麼樣就夠了，你還想去給誰看！"

　　莊小雪脫口而出的回答，瞬間點亮了邱呈的眼眸。他咧開嘴，傻氣極了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看向莊小雪，忍不住嘲諷了起來："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那麼在乎我。"

　　"笨蛋才會在乎笨蛋呢。"霍地起身，莊小雪說得口是心非。

　　如果真的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個笨蛋，也許也是一種幸福。

　　瞪了眼邱呈後，她覺得自己愈發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剛想起身離開。卻忽然被邱呈用力一拉，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中。

　　邱呈的嘴角掛著邪氣的笑，輕吻了下她的發，仰頭再次看向天空："噓，別走，陪我看流星。"

　　隨著他的話，莊小雪頂著紅透了的臉，並沒有掙開他的懷抱，而是安靜地抬起了頭。這一次，流星雨是真的來了，點點滴滴地灑下，一切仿佛近在咫尺，伸出手就能摘到一樣。她看得有些癡了，耳邊是他平穩的心跳聲。

　　偶爾放縱一下就好……想著，莊小雪抑制不住地伸出手，緊緊地抱住邱呈。她渴望有個人，能在這樣的夜晚，給她溫暖。即使貪圖不到永遠，刹那也好。

　　"邱呈，如果對著流星許的願望真的能實現，你會許什麼願？"

　　"聽說這個星座的流星雨，五十年才會來一次。我只是想讓它見證，希望五十年後我仍然可以帶著現在身邊的這個人，一起來看流星雨。"

　　緩緩地，莊小雪閉上眼，邱呈的話仿佛一直還回蕩在耳邊。低沉的聲音，伴著均勻的呼吸，牢牢地氤氳進了她的心底，此生再也退散不開了。

　　2．為自己而驕傲

　　那晚莊小雪是帶著咒駡聲出門的，回來時，卻笑得像蜜一樣的甜。

　　這樣的甜笑在她臉上一直持續了很多天，儘管她依舊嘴硬，沒有答應邱呈交往的要求。可是莊晴天知道，姐姐的心其實早就軟化了。

　　想到姐姐那張燦爛的笑臉，晴天像是能感同身受般，也抑制不住地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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