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戀(28)_羅文嫣

二十八

　　2．　　轉眼就是一個星期，邱呈開始後悔當初聽從莊阿姨話，沒能在醫院守下去了。

　　隔天，當他和蘇恒深難得達成共識，依舊放心不下醫院裡的晴天，放學跑去看她時醫生說她已經轉院了，再趕去莊晴天家，那裡卻空無一人。

　　又轉院了！聽蘇恒深說，上一次，當莊晴天發生車禍時，莊媽媽也是這樣突然讓她轉院，誰都沒有通知。這一切，讓邱呈覺得越來越蹊蹺，可心系著莊晴天病情的他卻完全無法冷靜下來去分析。

　　足足一個星期，邱呈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上課，他都習慣性地看著莊晴天空蕩蕩的座位發呆。放學後去雪泉，去他們一起放過煙火的江邊，這才發現，他和莊晴天之間能用來緬懷的回憶太少了。

　　從前總是吵吵鬧鬧，互相拌嘴，一眨眼才覺得那些浪費掉的時間有多可貴。

　　歎了口氣，邱呈看著眼前的教室，腦中到處都是莊晴天的身影，還有嘟嘟。莊晴天請假後，就連嘟嘟都不再出現了。教室裡少了那只純白色，總是會製造各種麻煩的貓，變得格外安靜了。

　　甚至讓他有些排斥，漫不經心地跨進教室後，邱呈才隱隱地發現，今天的氣氛似乎不怎麼對勁。大家似乎都在竊竊私語著，在他進入教室後，議論聲更沸騰了。

　　邱呈並沒有多理會，下意識地朝莊晴天的座位上看去，這一個星期來這幾乎成為他每天踏進教室後，做的第一個動作了。

　　可是這一次，他卻整個人傻了，甚至是木訥地呆在原地，怔怔地看著。

　　"莊晴天？！"

　　是錯覺嗎？邱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很久，才從唇間迸出這簡單的三個字。

　　當看見莊晴天聽到叫聲後，抬起頭時，與他相觸的目光後。他抑制不住地笑出聲，真的是她，她回來了，就這樣毫髮無傷地坐在他的面前。可是沒多久，這個笑容就散開了，一切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又似乎全變了。

　　莊晴天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帶著詢問，還有濃濃的戒備，像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開口叫她，又仿佛他們之間只是同學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交集。

　　"你……不記得我了？"難道真的是記起了從前的事，卻忘了他嗎？邱呈顫巍巍地追問。

　　"呃……記得，你……你是邱呈。"莊晴天儘量想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些，還是控制不住地結巴，她不敢看邱呈的眼睛，匆忙地想要避開。

　　直到這時，邱呈才察覺出不對勁。今天的莊晴天沒有以前張揚的笑容了，說話是輕聲細語的，嘟嘟也不見了，甚至連衣著打扮，都像換了個人一樣，變得素雅乾淨。一切，就好像回到了車禍前，那個沉悶不語的莊晴天。

　　"我不是問你這些，記得雪泉嗎？還有那一幕煙花？"他們以前就是同班同學，她會記得他的名字並不奇怪，他關心的只是那些記憶。

　　"記得……對不起，我……我突然想上廁所。"莊晴天像是一點都不想和他多說話，簡直就像逃命般地，用力推開邱呈，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快步朝教室外奔去。

　　邱呈從未像現在那麼無助過，她說她記得，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陌生的，不再像以前那麼的炙熱，還是從頭到尾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莊晴天心底的那個人從來都是蘇恒深，沒有任何的改變，所以即使記得，在得到蘇恒深表白後的她，也不再願意和他糾纏不清了？

　　一整個上午，莊晴天都像變了個人一樣，上課不再睡覺，不再逗弄嘟嘟，而是認真地記著筆記。不管邱呈再怎麼專注地逼視著她，她就像打定了主意不再搭理他一般。

　　只要一下課，她就立刻離開教室。她的轉變不止是邱呈一人能感覺到，就連那些朝夕相處的同學，也抑制不住地揣測起來。

　　從車禍前後的判若兩人，到現在這個仿佛又回到最初模樣的莊晴天。沒人能瞭解，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今天的莊晴天好奇怪，姚漠嘲笑她的時候，她居然都沒有反駁。"

　　"你不覺得她又變回以前了嗎？會不會是記憶恢復了？"

　　"有可能哦，你看她，一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就像以前那樣跑去找蘇恒深。真討厭，之前總是纏著邱呈吵架，現在又巴著蘇恒深了。不管她怎麼變，為什麼都還是那麼討厭？"

　　……

　　聽著那些女孩的議論聲，邱呈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算她跟蘇恒深在一起，也沒有必要這樣躲著他啊。邱呈所熟悉的莊晴天，從來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更不會是以逃避來解決事情的，即使曾經有段時間，她也這麼避開過他，但是他們的眼神還是會有意無意地交匯，決不會像現在這麼的淡漠。

　　終於，他忍不住地霍地起身，大步地往教室外走去，他不想再一個人待在這裡胡亂猜測，只想要她一句話。如果她不希望他再打擾，只要她開口，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打擾她的生活，甚至會默默地守護她的幸福，至少他需要她親口說明白。

　　"你想幹什麼……"

　　原本正打算找蘇恒深一塊去吃午飯的，莊晴天怎麼也沒料到，邱呈會突然追出來，二話不說地就把她拉到樓梯間。畏懼地看著身旁的邱呈，她顫抖著開口。

　　"你覺得呢？"邱呈沒有回答，反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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