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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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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猶豫了一下,抿嘴一笑:"我姓李。" 聽他那麼霸道的語氣,我猜想他和程慕遠很熟悉,不自覺地獻殷勤:"要不進來等吧,他應該很快回來。" 男子看看我,猶豫了一下,點頭笑笑,優雅地走了進來,不動聲色地把之前拉松的領帶又打緊:"你是小遠的女朋友?" 又觸及到名分問題,沒名沒分的我只能強顏歡笑:"普通朋友,他可憐我沒地方上自習,特別允許我來他家上自習。你不知道,在我們圖書館上自習,沒點武力,根本是沒指望的。" "但是你有小遠這層關係,呵呵,這兒的學習環境挺好。"這人話裡總有話,是個角色。 "呵呵,我正好幫他看家。" "他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吧。"自從他揚言要忘記他那個心上人,情緒變得正常許多。 "他以前都不怎麼和女生接近的,這次還讓你進來了--呃,我是說讓你幫他看房子!"他看出我有些尷尬,看著我笑,"看來過得不錯。" 一段時間的高談闊論,少了幾分生疏,也許這個男人生來就是那種能在短時間內打消別人疑慮的人,他的眼神、魅惑的笑容,得體的舉止,還有他必要時略略的煽情。 盼了一天,天空開始飄起了大雪,我驚跳起來,打開窗,伸出我的手,這是我二十年的願望,二十年來我有在盼望這一刻的感動,我不怕冷,有了美麗我真的一點也不懼怕。 男子跟出來,靠在門邊,看著我嗔癡的樣子,忍俊不禁:"第一次看雪?" "是啊。" "走,"男子拍我的肩,說,"我們到樓下去看。" 我轉過身,搖搖頭:"不行,我沒有鑰匙,出去了就進不來了。" "我知道哪裡有。"他把我領到門外,原來報箱底下有一個暗格,他拿出鑰匙朝我比了一個"V"。 我又驚又怒,我一直以為我是程慕遠最親近的人,但這麼私隱的東西,除了我之外還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男子回頭召喚我:"走啊。" 我已臉色蒼白:"這樣不太好。" "怎麼了?" 怎麼了?我嫉妒了,難過了,我還生氣了:"你是他的?" "我這人微不足道,他肯定沒提過我。"他把自己形容得微不足道,卻懂得他家的備用鑰匙! 電話陡然響起來,程慕遠在電話那頭道:"我,查崗!" 我沒好氣地說:"查什麼崗?" 程幕遠在電話那頭笑:"外面下雪了,我問問看你是不是還在學習。" 我說:"你老人家下命令了,我到現在都沒敢踏出你家門。" 程慕遠爽朗地說:"姑念你第一次見到雪,恩准你回去和她們一起玩吧,學校裡應該很多人在堆雪人。" 我說:"我現在走不了,有一位姓李的先生找你,現在在你家等你呢!" 程慕遠一驚:"誰?!" 我說:"只告訴我他姓李。" 程慕遠問:"他還說了什麼?" 我說:"沒有,就問了你的情況,你要不要跟他說兩句。" 程慕遠迅速道:"你不用理他,現在自己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家。" 很快,程慕遠就回到家,看見來人,神色凝重,轉頭對我說:"下雪了,不用上自習,回去和她們一起玩,晚上吃頓好的暖身子。" 姓李的男子笑向我,打趣道:"你上下課時間都得經他批准的嗎?" 我聽了這話突然有些小甜蜜,我什麼時候開始被程慕遠管制得這麼乖巧的?程慕遠不答理他,三言兩語把我推出了門。 我一直很想看雪。多年揣著的願望有時候就像是一個痼疾,其中一種解藥,就是要千方百計實現它,還有另外一種,就是遺忘。我捨不得忘記一切美好的事情,不知道這到底是沉醉,還是逃避。 深怕這場雪只是路過,我幾乎是狂奔到天空底下,地也是雪白的,蒼蒼冷冷地引誘著我的喜悅,我索性脫了手套,沿路玩耍。很快我想體驗躺在雪裡的感覺,故意倒在地上,企圖順勢在雪裡打幾個滾。 "你還好吧?"這聲音好像來自冥府,徹底碎了我的美願,我抬頭一看,居然是趙銘,所謂愛屋及烏,看在裘蒂的分上,他傻傻地對我獻殷勤。 "還好。"低頭看剛躺下的自己,雪太薄,碾在裡面,顯得半身不遂。我爬起來,匆匆告別。 歡喜他們早已在雪地上玩耍,我快速趕到圖書館門前與大部隊會合。我們打算堆個雪人,司空說最好有些果子和蘿蔔,這樣就能勾勒出五官,莫忘川神秘一笑,領著我偷偷摸到食堂後面的洗菜池,偷了兩隻番茄和蘿蔔,他說這些都是食堂欺詐我們的剩餘價值,因為我們經常花兩塊五打到一塊三的菜,尤其那位食堂大叔最近好像長了凍瘡,根本連一塊三的分量都打不起來。我同流合污,隨手又拿了兩隻洋蔥。 小番茄成了眼睛,胡蘿蔔成了鼻子和嘴巴,張井然插上一面寫著"打倒小日本"的旗幟,興奮地宣佈:"大功告成!" 我問:"還剩下我的兩隻洋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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