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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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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忙拉下了何適的胳膊,低著頭小聲說道:「我理解。」她抬頭看了看大家,勉強笑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吧。」說著便扶著床邊站了起來,低著頭單腳往外蹦。 皮晦冷笑,沖著Ella揚了揚下巴,對袁喜說:「你也跟人家學著點兒。」 袁喜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來:「走好,不遠送。」 「袁喜!」何適一把拉住了Ella,聲音僵硬地問袁喜,「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Ella咬著唇不出聲,使勁地掙脫著他的手。袁喜表情淡漠地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何適盯著她,嘶啞著嗓子說道:「我對你說我和Ella現在只是朋友,你肯不肯信?」 「我信。」袁喜輕輕說道。 皮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著袁喜。張恒倚在窗口嘴角含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步懷宇仍是背對著大家坐在椅子上低聲和青卓說著話,好像這邊發生的事情和他毫無關係。 何適臉色一緩,正想說話就聽見袁喜又不緊不慢地說道:「Ella是你的朋友,皮晦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看不對眼,我不讓你的朋友走難道還要讓我的朋友走嗎?」 皮晦差點兒叫一聲好出來,充分理解了什麼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張恒更是誇張,竟然偷偷地在底下沖著皮晦伸了伸大拇指。可袁喜心裡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解氣,她不明白,明明前幾天她和何適還那樣好,為什麼現在就會到了這個地步呢?難道就是因為這個Ella? 何適剛有所緩和的臉色又青了,他死死地咬著牙關,悲憤地看著袁喜,手卻倔強地拉著Ella不肯鬆手。 「就因為我送她來醫院嗎?」他問。 袁喜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不希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解決她和何適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可這個表情落入何適的眼裡就帶了別的意思。他忽然笑了,指著步懷宇的背影問道:「那麼他呢?你晚上和他出去,又算什麼?」 步懷宇的背影隱約僵了僵。 袁喜僵硬著身體看著何適,她知道他說的是哪天,那是她第一次領著母親和小紅出去買衣服的那天,是她馬上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大哥的不諳世事,小紅的貪婪,母親的市儈,還有何適難掩的尷尬和躲閃,這一切都讓她不堪重負,甚至對於生存的意義都產生了質疑。那天,她向皮晦借了錢,雖然無比艱難,可她還是向皮晦伸了手,因為她不知道除了皮晦她還可以向誰伸手。晚上的時候,步懷宇來了,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只是帶著她去吃了點兒東西,給了她一絲溫暖…… 袁喜就這樣看著何適,好半天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何適,你先送Ella回去吧,好嗎?」 何適笑得很難看,「為什麼不說了?是因為不敢嗎?那天我在後面跟了你們一路,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嗎?可我對你說過什麼嗎?因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可是袁喜,你相信過我嗎?」 袁喜想不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些話來,氣得身體微微發抖,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何適卻不肯甘休,像是中了邪一般,紅著眼睛說道:「我敢和Ella做朋友,因為我堅信我愛的是你,我不怕面對她,我的行為和我的感情都光明正大。你呢?袁喜,你敢嗎?」 「何適!」皮晦厲聲喝道,「你說的什麼渾話!」 袁喜伸出手扶住旁邊的皮晦,眼睛死死地盯著何適,好半天才用不成調的聲音緩緩說道:「何適你走吧,你和Ella一起走吧,行不行?我們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到別人。」 何適一臉倔強狠絕地站著,看著袁喜,一動不動。 袁喜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我是不敢,我害怕幾個人扯不清的糾纏,我怕自己的感情不能純粹,我怕殘存的曖昧會對另外一個人不公平。何適,你光明正大,那為什麼要對我撒謊?你為什麼不敢和我說你一直在照顧她?你是問心無愧了,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她憑什麼每天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討厭她就是討厭她!你可以把她當朋友,憑什麼要求我也去把她當朋友?我們又算得上哪門子的朋友?」 話總是越說越傷人,她抖顫著手指著步懷宇,「你問我和他算什麼?好,我告訴你,我們現在算什麼,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何適,我沒有你那麼拿得起放得下,我沒法把他當成朋友,我只能躲著他,避著他,把他當成陌生人。難道這也錯了嗎?我可以為了你不去見他,不去和他有任何糾纏,你呢?何適,你能嗎?你能為了我能把Ella當路人嗎?你能為了我斷絕和她的一切關係嗎?」 屋子裡安靜得有些讓人發慌,就連青卓都被袁喜的表現嚇到了,拽著被子不敢說話。不知什麼時候起,步懷宇已經回轉了身,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微抿著唇,默默地看著袁喜,沉暗的眸子裡蘊含了太多的墨色,遮掩了他所有的情緒。 袁喜猛然驚醒過來,呆滯地看著步懷宇。天哪,她都說了些什麼啊! 步懷宇沒說話,只是緩緩地站起身來,唇角慢慢地往上挑了挑,可只到一半便僵住了。過了半晌,他終於垂下了眼簾,藏住了自己的視線,沉默地往門外走去,脊背筆直。 皮晦氣急地看袁喜一眼,說道:「袁喜!你瘋了啊?你說的話太傷人了!」說著便追著步懷宇出去了。張恒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袁喜的肩膀,歎息了一聲,也跟著出去了。只剩下袁喜愣在那裡,怔怔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個個消失在門口。她覺得身體從裡到外一下子就被掏空了,腿軟得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只得扶著牆壁緩緩地蹲了下來。她問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袁喜……」何適伸手過來扶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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