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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媽!」袁喜喊道,抿了抿唇,「哥只是個小手術,再說都做完了,不用再找人了。」

  「沒關係的,只是說句話的事情。」Ella掃了一眼擁擠的病房,笑道,「就是換個單人病房也好,這裡人太多了,都沒法休息。」

  袁喜的反對沒有作用,因為袁母很想找個熟人,一聽能換病房更是願意。何適不好說什麼,站在那裡不言語。從心裡講,他也願意給青卓換個好點兒的病房,因為知道袁喜一定得在這裡守著,他不忍心讓袁喜遭罪。

  Ella極熱情地給她的那個叔叔打了電話,一會兒便有醫務人員過來給青卓安排換病房。袁喜嘲諷地看著何適笑,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對何適說道:「有人就是好啊,我明明問過了說沒有空閒的單間病房的,結果她一個電話就有了。哎,何適,她家是什麼背景?怎麼隨便一個叔叔就這麼管用?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放著這麼好的不要你跟我折騰什麼?」

  何適無奈地小聲說道:「袁喜,Ella是好意,她其實是個很爽朗的女孩子,心挺善的。」

  袁喜看了何適一眼,「是,她是善良,善良得我都慚愧了。」

  何適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

  Ella所說的那個叔叔果然是個極管事的人,青卓在醫院裡接受了很好的治療,再加上盲腸手術本來就是個小手術,術後恢復得也很快。Ella也充分體現了她的善良,幾乎每次換藥的時候都會過來看青卓,有時候還帶些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過來,搞得袁母很是感動,不知道說什麼好。

  袁喜很反感Ella跑到醫院裡充好人的樣子,可礙於面子她一直沒說什麼。何適和她解釋了是因為Ella燙到腳走不了路,所以那天在醫院裡他才會抱她,袁喜對何適的解釋沒說什麼,同是女人,她很清楚Ella絕對沒有何適說得那麼單純。

  不知道為什麼,袁喜感覺自己的性格在慢慢發生著變化,她變得開始易怒起來,有時候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尤其是看到Ella湊在大哥病床前說笑時,她總是恨不得上前把Ella一把推開,然後大聲讓她滾蛋!

  皮晦兩天沒聽見袁喜的動靜,跑到家裡看她的時候才從小紅嘴裡得知青卓住院了。她帶著張恒和步懷宇他們一起來探望,正好在醫院裡碰見了Ella。皮晦原本不知道Ella是誰,只是覺得她長得和袁喜有點兒像,還納悶她家怎麼又來了個親戚,後來一聽袁喜說是何適在美國時的同學,皮晦的臉頓時拉下來了。她可不管Ella心裡怎麼想,當著Ella的面就問袁喜:「稀奇了,她來幹嗎?就算來拜年也不對日子啊。」

  皮晦的話只說了一半,明擺著就是說Ella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Ella從小在國外長大,哪裡能明白皮晦話裡的意思,只愣愣地看著皮晦,問:「拜什麼年?」

  張恒卻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笑得直不起腰來,乾脆扶著步懷宇的肩膀。步懷宇臉上仍是淡淡的,拿開張恒的胳膊,隨意地瞟了袁喜一眼,然後就低下身和青卓說話。

  Ella看張恒的反應也猜出那不是什麼好話,可又苦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轉回身接著和青卓說話。青卓見到步懷宇正高興呢,也顧不上理她,只是一個勁地問步懷宇什麼時候可以再帶他去遊樂園玩。步懷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輕聲慢語地哄著他,說等他病好了就帶他去。

  Ella有些尷尬,正在猶豫是不是要走時,何適送袁母回來了。他一來見到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再看到坐在床邊的步懷宇,臉色更是變得怪異。

  Ella見他進來,笑著問道:「何,什麼叫『拜年也不是日子』?」

  何適被她問得一怔,疑惑地看向袁喜,「什麼拜年?」

  Ella又接著笑道:「她們說我來這裡是拜年也不對日子,我沒有要拜年啊。」

  何適腦子裡轉了轉突然明白過來他們是在說Ella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看向袁喜,見袁喜嘴角還隱隱掛著絲冷笑,就有些惱,只道是他們幾個欺負Ella中文不好,所以說些難聽的話給她。當著Ella的面他也不好說破,只得說:「沒什麼意思,他們逗你玩呢。」

  袁喜忍不住冷笑,心道這個Ella還真是「單純」,明明是皮晦一個人說的話,她輕輕一轉就成了「她們」說的了,落到何適耳朵裡,就不見得怎麼想了。

  皮晦可不願意讓袁喜吃這個暗虧,冷笑一聲說道:「別『她們、她們』的,那話就是我一個人說的,少來這兒玩什麼善良純真的,誰不會啊?!」

  一聽這話,何適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升了起來。在和Ella的關係上,他一直覺得自己問心無愧,而且之前也和袁喜講明過,他雖然不愛Ella,可畢竟也是曾對不起她,給不了愛情只能給她尊重。他本來就覺得委屈,Ella的腳燙成這個樣子,他能不管嗎?再說Ella對他已經死心,真心把他當朋友了,而且對袁喜也沒有一點兒惡意,見青卓病了還多有幫忙。可袁喜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反以往善良大度的本性,不但對Ella沒有一點兒好臉色,就連和他說話都透著尖酸刻薄。他念及袁喜是因為家裡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一直容忍著,可他卻沒法容忍皮晦他們也來糟踐Ella!皮晦一直看他不順眼,總是把袁喜和步懷宇往一起扯,這哪裡是沖著Ella來的,分明是沖著他。

  何適吸了口氣,不願和袁喜的朋友起衝突,只強忍了火氣說道:「皮晦,你別這麼說話。」

  皮晦這人最不怕動嘴皮子,再加上看見何適護著Ella更是替袁喜不爽,「哎喲」一聲說道:「那該怎麼說話?跟袁喜似的悶葫蘆就行了?我說得不對嗎?袁喜大哥住院,她算個什麼人?往這湊什麼?裝什麼聖母呢?也不問問人家希不希望她來!」

  袁喜覺得皮晦把自己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了。她自知自己內心也是黑暗的,有些話她不說並不見得她不去想,如果只有Ella和她兩個人,恐怕她的話會比皮晦的更難聽,可她很明白現在不是說那些話的時候,於是她拉了拉皮晦的袖子,「行了,你少說點兒吧。」

  何適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指著皮晦說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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