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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何適那裡卻把張恒誤認成了步懷宇,笑著和張恒握了握手笑道:「呵呵,步懷宇吧?也聽袁喜談起過你,多謝你對她的照顧。」

  皮晦舉著煎鍋不懷好意地笑,袁喜看何適認錯了人了,覺得有些尷尬,正想解釋,卻見張恒回頭看自己,挑著眉毛說:「哎,袁喜,做人不帶這麼偏心的啊,難道只有步懷宇對你好嗎?你怎麼光記住他的好了?你這樣多打擊我純真的心靈啊!」

  袁喜被張恒一擠兌,更尷尬了,倒是何適反應快一些,見張恒如此說就知道自己認錯了,笑道:「不好意思,張恒,我沒想到你還會來這裡接我們,袁喜也經常和我提起你的。」

  張恒斜著眼睛瞟袁喜,似笑非笑地問:「哦?真的?袁喜也提過我?我還以為她只看步懷宇順眼呢。哦,你別誤會,呵呵,我這人就是喜歡開玩笑,袁喜和步懷宇之間也只是普通朋友,我只是喜歡拿他們開玩笑而已,」說著又故意把嘴湊到何適耳邊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用大家都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也很想開皮晦和肖墨亭的玩笑,不過我不敢,你看看皮晦那丫頭多猛啊,她敢動鍋動菜刀的啊!」

  袁喜臉色有些不好看,張恒的話明顯就是在找碴兒,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讓袁喜感到十分不快。她抿著唇看了看張恒,沒說話,低下頭開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碟往廚房裡端。

  何適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過去給袁喜幫忙。皮晦見氣氛有點兒不對,忙揚了揚手裡的鍋,喊道:「姓張的,你今天是非要挨揍才滿意,是不是?」肖墨亭笑著把皮晦手裡的鍋接過來,放回到廚房裡去。

  皮晦白了張恒一眼,小聲地嘀咕道:「白癡,真沒水準!」

  張恒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大失水準,好像有些太沉不住氣了,不過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只得嘴硬道:「我也沒說什麼啊!至於嘛!」

  幾個人收拾完了下樓,皮晦看到了張恒的車子,咂著嘴說:「真是騷包啊,一看就是暴發戶!張恒,你懂什麼叫低調嗎?」

  「低調?」張恒笑,「我還不夠低調啊?你見我開過它幾次啊?我基本上都是蹭步懷宇的車!」

  皮晦嗤笑,「低調就別買這樣的車,切!你瞧瞧人家步懷宇,人家那車才叫低調,哪跟你這車似的,把騷包兩字都貼腦門兒上了!」

  「步懷宇的車低調?」張恒撇嘴,指著皮晦對肖墨亭和何適說,「看到沒有,這就是女人,她們能懂車嗎?步懷宇那車整個一悶騷型的,比我這車一點兒也不便宜,她還愣說他低調!你們問問袁喜,她可是常坐那車的,你問問她那車裡低調嗎?」

  其實張恒說這話才是真無心呢,可他前面實在是說了太多有心的話了,所以這話聽到袁喜耳朵裡,是怎麼聽都彆扭,她原本開了車門正想上呢,聽到張恒這麼說反而不動了,扶著車門扭頭看張恒。

  張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問題,見袁喜盯著自己,忙笑了笑說:「我這回可真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袁喜皺了皺眉頭,乾脆又關上了車門,問張恒:「你真是要搬家嗎?」

  張恒一愣,沒想到袁喜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瞅著袁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何適過來,笑著拍了拍袁喜的肩膀,輕聲說:「快點兒上車吧。」

  皮晦也在另一邊喊:「趕緊上車吧,朋友之間說話哪來那麼多顧忌啊,一會兒天就熱了,別磨嘰了。」

  袁喜卻不肯動地方,只盯著張恒看,張恒也有些尷尬,本想插科打諢混過去,可眼睛一對上袁喜那眼神,竟然就張不開嘴了。

  正僵持著,步懷宇的車子從遠處緩緩地開了過來。

  步懷宇打開車門下來,略有些奇怪地看了張恒他們一眼,淡淡說道:「別都擠一輛車了,過來兩個吧。」

  袁喜抿了抿唇,把對張恒的那點兒火氣壓下去,沖著步懷宇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就有些彆扭地看著張恒。

  張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著皮晦喊:「趕緊的,你趕緊去坐你那低調的車子吧,省得嫌我的車騷包。」轉過頭又沖著袁喜嘿嘿笑了兩聲,低聲說道,「行了,我這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我賭啥氣啊,趕緊上車!」

  說實話,袁喜這會兒心裡真有點兒感激張恒給的這個臺階,不然她要麼就去坐步懷宇的車子,要麼乾脆轉身上樓,那也就等於和張恒弄僵了。只為了張恒那麼一句玩笑話就甩臉子,也實在太說不過去。

  皮晦接到張恒遞過來的眼色也明白過來,趕緊拉著肖墨亭往步懷宇的車走。步懷宇看向袁喜,袁喜卻躲避著他的視線,低著頭趕緊鑽進了張恒的車裡。步懷宇心裡微微有些失落,把視線從袁喜身上移開,收回來的時候卻又意外地碰上了何適的目光,兩個男人默默地相互打量了片刻,還是步懷宇先淡淡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坐進了自己的車子。

  張恒的新居在濱湖的一個別墅區,說是新居,其實是早就買的房子了,只不過是嫌離市區太遠一直沒過去住而已。車子把一夥人直接載到別墅前,皮晦下了車,四處打量一番,摸著那雕花的大門問張恒:「你讓我們過來幫你搬什麼?你這屋裡什麼都全了,還能搬什麼過來?你是存心向我們這些窮人臭顯擺來了吧?」

  張恒笑,說:「這房子買得早,當時沒花多少錢,裝好了一直空著沒住,這不是讓你們過來給我添點兒人氣嘛,等我以後過來住的時候也能覺得熱乎點兒。再說了,我可是好心讓大家過來放鬆一下。」

  一番話說得皮晦直撇嘴,她趁著大家參觀房子的時間偷偷用胳膊肘捅了袁喜一下,小聲說:「你真沒出息,至於都掛臉上嗎?典型的做賊心虛!你這樣傻子都能看出來你和步懷宇關係不一般!」

  袁喜皺眉頭,低聲問:「有這麼明顯?」

  皮晦白了她一眼,沖她指了指鏡子,「不信自己過去看!」

  袁喜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見了步懷宇就會覺得心慌呢,明明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算以前有點兒朦朧的好感,可那層窗戶紙很厚,兩人誰也沒捅破過。可為什麼見了面還是會覺得這麼尷尬呢?步懷宇見了自己是什麼感覺呢,也會像自己這樣嗎?

  張恒挺有心,廚房裡早就準備好了燒烤的器具,連肉都讓人醃制好了存到了冰箱裡。幾個人在院子裡支好了攤子,袁喜看著地上那綠油油的草坪,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問張恒:「能行嗎?人家讓在這裡燒烤嗎?」

  張恒嘴裡叼著支煙,一邊往架子上刷著油,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管得著嗎?我在自己院子裡造我自己的,我就是把草坪都翻了種上大蔥,誰又能管我?」

  「暴發戶,十足的暴發戶嘴臉!」皮晦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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