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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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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更加羞怒,一把將何適推開。 何適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意更甚,故意逗她,「嘿嘿,你再推我,我就解開了啊!」說著伸手抓了自己腰間的浴巾,作勢要打開。 袁喜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裡的衣服恨恨地擲到他的身上,何適慌忙用手接著,卻沒想到忙亂中手指鉤到了腰間的浴巾,原本纏得就不夠結實的浴巾,經過剛才的摩擦,就這麼一下子解開了。 袁喜一下子傻住,何適也愣在那裡。 「色狼!」袁喜羞紅了臉,轉身拽開門往外疾走。 「袁喜!」何適手忙腳亂地用衣服摭掩著自己的小腹下,狼狽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說!」 袁喜低著頭回到屋裡,坐在床邊繼續悶著頭整理何適的衣物,皮晦看著她臉上還沒消退下去的紅暈,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張了嘴想問卻還是忍住了,只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冷哼,從床上抬起屁股回自己房間,臨出屋門還不忘交代一句:「明天還得上班,一會兒你早點兒過來睡,省得等我睡著了再攪和我。」 她剛出門口,正好碰到何適擦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襯衫扣子只系了三兩個,領口鬆散地敞著,露出精壯的胸膛,被水汽蒸得有些微紅。 皮晦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問:「浴室裡有老虎?」 何適一怔,擦頭髮的手停在半空中,晶亮的眼睛透過額前淩亂的髮絲看向皮晦,帶著不解。 皮晦譏諷地冷笑,「還以為我們浴室裡有老虎呢,害得你衣服穿不好就急著出來了。」 何適順著皮晦的視線低頭,臉上紅了紅,慌忙去扣襯衣的扣子,笑道:「你的嘴怎麼還是那麼利?」他俊秀的臉上雖露出笑容,卻難掩尷尬。 皮晦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吃了好幾年的美國口糧,還以為你跟美國佬一樣胸口長了黑毛呢。還好沒長,不過也有點兒擔心,別不是把黑毛長肚子裡面去了,外面看不見了吧?那就壞了!」 何適臉上連尷尬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只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默默地看著皮晦,張了嘴剛想說話,就被皮晦兩個哈欠給擋了回去,她乾笑著擺了擺手,不陰不陽地笑道:「玩笑,玩笑,看你緊張的,怎麼還是這麼不經逗呢?早點兒休息,飛了半個地球過來,也挺不容易的,改天咱們再敘舊。一會兒早點兒把袁喜踹出來,她那人磨嘰,兩句話都能黏到天亮,你不用不好意思。」說完也不看何適的反應,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剩下何適站在客廳裡愣了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走過去推開袁喜的房門。 袁喜在房間裡隱隱約約聽到了客廳裡的對話,有些哭笑不得,這時要是再聽不懂皮晦的暗示,那可真是白跟她認識二十年。皮晦話裡話外都在點明一件事,就是早點兒去隔壁和她一起睡,絕對不能留在這裡和何適在一起。 袁喜聽見門的開合聲,等了片刻卻不見何適過來,納悶地抬頭,見何適正靜靜地倚在門上,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溫柔的眼波好似能漾出水來。袁喜臉上一熱,躲開他的視線,微低著頭把新換好的床單抻平,低聲說道:「又和皮晦鬥嘴了?你們八字不合嗎?怎麼見了面就掐?」 半晌等不到何適的回應,袁喜不用看也知道他還在默默地注視著自己,只覺得更加不自在起來,正想找個話題打破這曖昧的尷尬,就聽到何適輕笑一聲說道:「好像從上學的時候就這樣,我每次見皮晦的時候都有種見著情敵的感覺,要不是後來她找了肖墨亭,我還真懷疑她性取向有問題呢!」 袁喜笑笑,打開櫥門給何適找睡覺用的東西,「你今天先睡我的房間吧,我和皮晦一起睡,早點兒休息吧,挺累的了。」 何適無聲地走過來,不說話,站在旁邊看袁喜在櫥前忙活。 放備用毛巾被的那層櫥格有些高,袁喜踮了腳尖才能拿到,她伸直了胳膊去夠,指尖剛碰觸到柔軟的毛巾被,何適就突然從背後擁住了她。袁喜身體一僵,愣了愣,才緩緩把胳膊放了下來,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後才有些猶豫地覆到何適的手上。 「怎麼了?」袁喜輕聲問,聲線放得平緩而淡然,然而她卻知道這不過是在騙身後的何適,如果他的手再向上半尺,就能感受到她的心臟正在胸腔裡狂野地跳動。 何適把頭悶到袁喜的肩窩裡,攬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這才悶聲說道:「沒事,只是很感激上天讓你還在這裡……真好。」 是的,她還在這裡,在他走了那麼遠之後,再回首,她竟然還在這裡,上蒼何其厚待他。還記得回國前的那幾個日夜,他是那樣害怕,恐懼是那樣煎熬著他的心肺,怕她早已經不在了這裡,怕她也早已經走遠。 她還在這裡,真好。 袁喜無聲地笑,嘴角有些苦澀,她還在這裡,真好?對他來說嗎?他可知道,如果可以,她是不想等在這裡的啊! 都說人生曲折世事難料,兜兜轉轉許多年後還是會回到老地方,遇見那人看見那景,一句「原來你還在這裡」便道出了所有的感歎。可又有誰知道等在原地的苦? 「為什麼不問我?」他問,為什麼不問他那時為何會決然地走,為什麼不問他為何又突然回來,為什麼不問他這幾年在外面過得怎麼樣,為什麼她什麼都不問? 袁喜把何適攬在腰間的手緩緩地掰開,動作輕柔卻堅定。她轉身,看著有些慌亂的何適,微笑著說道:「有太多的為什麼了,不知道從哪兒問起,所以就先不問了,慢慢說吧。」 這樣溫柔而淡定的袁喜,反而讓何適無措起來,他寧可她現在沖他喊叫、埋怨他,哪怕像以前那樣狠狠地咬他一口,也好過現在這樣只靜靜地看著自己。 何適閉上眼睛,重新把袁喜摟入懷裡,歎口氣說道:「袁喜,不管你問不問我,我都得把一些事情說清楚,你聽著……」 袁喜從何適懷裡往外掙,「明天再說吧,大家都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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