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草男的初戀(27)_羽紋

二十七

　　她的意志終於屈服了："噢，你要什麼，就拿什麼吧！你要怎樣，就怎樣吧！這些早晚都是你的，可你卻要用最壞的強盜行徑，掠走本就屬於你的東西。不過，這也隨你，只是求求你，求求你，別這樣急，別這樣快，這是在教室裡啊！"

　　杜亞平帶她出了教室，沿著走廊，一邊吻她，一邊留神路過的房間，直到找到一間空著的，並成功地把她抱了進去。一陣熱烈的擁抱和親吻後，他認為時機成熟了，就開始解她的衣服，李文怡立刻抓住自己的衣襟不放。但這次他不再體恤她，而是使出了男人的力氣，一下子就把李文怡打垮了。她感覺出他用了那麼大的勁，再不像平時半真半假的與她嬉戲，她是沒法抵抗他了。而且他一意孤行，一點兒也不顧惜她，讓她尤其覺得傷心，她索性放棄了抵抗，竟自哭起來了。這教室沒開燈，但杜亞平還是知道她哭了。他想：對不起了，我這次無論如何要把事情做成，以後我會儘量對你好的，再說，你要是真的不肯，你可以跑呀！你為什麼不跑呢？你也可以對我說嗎？你為什麼不說呢？天哪，她的衣服怎麼這麼難解，我再這麼拖延下去，她的性欲都要消失了！

　　"我的衣服拉壞了！"李文怡突然開口了。

　　杜亞平羞愧地停下手。有一陣兒，他不知該怎麼辦，他覺得她是愛他的，而且她是這樣的溫柔順從，在他強迫她、傷害她時，只是默默的抵抗、哭泣、忍耐。也許她並不反對與我做愛，而我，何必非要用這種方式開始我們的第一次呢？他將半裸的她抱在懷中，猶豫了一會兒，怕她受涼，便給她披上了外衣。而她只顧低聲啜泣，竟沒想著趁此機會將解開的衣服重新系好，這又給了杜亞平希望，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下去。但這次，他遇到了更加激烈的抵抗。因為李文怡的頭腦冷靜下來了，她感到極度的羞愧，在這樣一間黑暗的教室裡，在冰冷堅硬的課桌上，這一切對她意味著什麼呀？同時，她想到他明知自己哭了，還要欺辱她，那她哭泣還有什麼用呢？眼淚保護不了她，她只好靠自己來保護自己了！

　　但這一次最激烈的抵抗持續的時間也最短，因為女人用她們不擅長的肢體力量去對付男人總是更容易失敗的，再說她的衣服差不多已被剝光了，杜亞平要做的，只是下狠心分開她的柔軟纖細的下肢，只僵持了一會兒，她就像虛脫了一樣，再也沒一點力氣了：好吧，隨便吧！可他若以為這樣做能說明什麼，他若以為這樣一來我會更愛他，那他就錯了，我恨他！但她驚恐的發現，他真的要來了：

　　"像強姦一樣！"

　　她這樣想著，竟說出口來了。這句話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會強姦的，他雖然擊敗了她，卻不知道如何享有勝利果實。數年後，他回顧這段經歷時，懊悔不已："要是現在，我肯定能搞成。"他的妻子便批註道："這是歷史的局限性！"

　　確實，當時要做成這事，需要兩個人合作，好好研究。但她不配合他，再繼續下去他就要在她面前出醜啦。再說她話音裡包含著的是蔑視："你是一個粗俗的人，只知道追求肉欲！"嘲諷："你得到了我的身體，並不等於得到了我的心靈！"冷淡："你一個自私的人，別人也不會對你大度！"以及威脅："你會遭報應的！"這一切感覺也讓他害怕。他幫她穿好衣服，又試圖整理她零亂的頭髮，但她不再理他，徑直走出了黑暗的教室。他不知所措，但還是尾隨著她，希望能聽她說上隻言片語，一直到她走進了三十二幢樓的大門。

　　曾有那麼一陣兒，李文怡真想就此結束與他的關係，但她馬上向自己指出，這是不可能的，她不應該像小時候那樣動輒跟朋友、跟最要好的同學、跟姐姐、甚至跟爸媽賭氣，最後受傷害的還是自己。再說她與他之間，和她過去接觸過的，經歷過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頗為不同。如果只靠某種虛無縹緲的力量維持著聯繫，說不上什麼時候，他就會離她而去，因為他是自由的。可是她不能因為怕失去他，就聽憑他這樣放肆無禮呀！她不是該跟他說清楚，她不要這樣嗎？如果他非要如此的話，那她只好和他說再見了！可是，當她與他面對面時，她卻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她不要他這樣，那她要他怎樣呢？唉！他只有這個毛病，她真的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於是，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要拿她怎麼辦，她想到了懷孕，想到了畢業後他和她一起生活--當然，他們的生活是貧寒的。她還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和他的父母，他母親一定很凶。總之，她的思想在未來的廣闊天地裡盡情馳騁，將他要做的那件事所牽涉到的一切都考慮到了，甚至想到了很多極端的形式和結果。但她就是想不出一個防止這種事兒的辦法。她已經在寢室裡自己的書桌前坐了很久了，覺得嘴裡發苦，口乾舌燥。杯子裡還有一點殘茶，她懶得去衛生間倒掉，便從書桌下拿出水壺倒水。

　　晚上又要睡不好了！她想，因為晚上喝茶後，她總是睡不著。但是，反正今晚肯定睡不好，再喝點茶有什麼關係！

　　王靜瞥見李文怡提著水壺向自己的大腿上倒開水，一時愣住了，直到看清濃濃的水蒸氣從李文怡的褲子上升騰起來，她才大叫一聲：

　　"哎，李……"

　　"哎喲！"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李文怡尖叫了一聲，接著，暖水瓶重重地摔在地上炸裂了，王靜嚇得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看時，李文怡已經蹲在門腳，雙手抱膝痛得哆嗦了。

　　從校醫院回來時已經很晚了，李文怡接受了所有女孩關切的問候，為她們精心的服侍說了無數聲謝謝，終於等到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的眼淚也就如決口般噴湧而出了。枕頭的正面濕透了，就換到反面，她覺得自己死了也沒人管，都是那個傢伙把自己害成這樣的！

　　13.傷害的後果

　　回到自己的寢室，回到鬧哄哄的男同學中間，杜亞平還是為自己剛剛做下的、別人一定無法想像的事兒而自豪。可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當那種搞到了女人的快感不再新鮮的時候，輾轉反側在床上的他狠命地揪住自己的頭髮，將身體死死蜷縮成一團：我都幹了些什麼呀！我從頭到尾都在傷害一個純潔的姑娘！可我得到了些什麼呢？除了虛榮心的滿足，我還曾感到過什麼快樂嗎？我用強盜和騙子的手段來追求她，同時，為了給自己極有可能遭遇的可恥失敗留下後路，便事先在男生中把她貶低得一文不值，這樣當她看清了我的為人決心與我斷絕關係時，我可以說我早就想甩了她了！還有什麼事更能淋漓盡致的表現我的膽怯和卑鄙嗎？也許，我應該去找郭放所說的那種老女人，她們有經驗有見識，知道男人需要什麼，也知道從男人那裡能得到什麼，只要雙方條件相當就可以你鴛我鴦。而她呀，我在撕開她的衣裳時，還想著她被激起的性欲是否還維持著足夠的高度。還有比我更讓人感到噁心的人嗎？

　　也許，她並沒有我想像得那麼好，她只是在諾守著一個傳統中國女孩所應有的立場。但我對待她，又出於什麼樣的動機？學著什麼樣的榜樣呢？在我周圍難道沒有好一點兒的榜樣可供我效仿嗎？徐翔和候豔相愛三年了，他曾說她什麼都可以答應我，可是我不想那樣。不是沒有人嘲笑他嗎？對徐翔我心裡不也是滿懷著羡慕嗎？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