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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那女生很生氣,沖到寢室來。正巧劉蓮到洗漱樓洗臉去了,門虛掩著,她徑直闖進去,抓住一隻熱水瓶,直接扔到窗下,砰,又扔掉桌上的口杯,砰砰,還覺得不解恨,環視了一圈,也不管是誰的被子,抓起來隨手扔了下去。

  被子是陳苔蘚的,這一幕剛好被踢完球回寢室喝水的她當場撞見。她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女生的衣領:「你幹嗎?」

  劉蓮端著臉盆進來了,看到這架勢,趕緊打電話到何漫山寢室,讓他的室友找到他,她知道韓九月肯定和他在一起。

  韓九月也趕回來了,怒道:「你別以為有後臺就橫,有種就直接給我說清楚,趁我們不在就砸,算什麼呀!」

  劉蓮下樓抱回被子。

  女子頂撞韓九月:「你以為我不敢說嗎?你家裡窮,靠風騷得到何漫山,又得到老師的寵愛,你憑什麼你?」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料到雖然自己人單力薄,對方也不敢怎麼樣,她又繼續洋洋得意道,「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我可憐你!」她的氣勢很盛,一個耳光扇過來。

  韓九月往旁邊一閃。沒待她還手,陳苔蘚就竄到女子面前:「你找死?」

  那女生一愣,張口閉口罵出非常不堪的市井俚語。

  陳苔蘚臉色一沉:「我最恨別人罵我媽了!」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媽媽獨自一人辛苦將三個女兒拉扯大,她很愛媽媽。她雙手掐住那女生,手在用力,用力,那女子臉色通紅,不斷咳嗽。

  圍觀的女孩子中有人鼓掌。很多人都看不慣這極為驕橫的副校長之女。也有人來勸架,拉開陳苔蘚:「別玩出人命啦!」

  女生掙脫了,用手指著陳苔蘚,氣得直哆嗦:「等著吧,有你好受的!」又看著韓九月,「還有你!」

  韓九月看看她,在她身邊轉來轉去,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哎!我覺得好奇怪哦,我們風度翩翩的副校長,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女兒?」

  女生一跺腳:「我回去就對我爸說!我就不信……」

  陳苔蘚說:「我怕死了,你要我眼淚汪汪地求你嗎?」把臉湊到女子面前,「我跪下來好不?」

  女生不屑地道:「我就不信你不怕受處分!」

  陳苔蘚哈哈笑:「告訴你,我已經有前科了,不新鮮。」她向門外走去,邊走邊抽煙,「真他媽的傻逼。」她越走越快,大口抽著煙,發現有人看著她,瞪回去,「看什麼看?真他媽的煩!」

  那女生也走了。劉蓮找到何漫山,韓九月被他拉出去散心。寢室裡又恢復了清淨。

  劉蓮坐在床上看江淮的信。大三開學第一天,她就收到了他的來信,一看郵戳,是他畢業離校那天寄出的。沒兩天她就放了暑假,直到現在才收到。

  信裡極盡深情,他說她是直取人心的女孩,她的文章他都看過。他說,他珍惜她,因此不願意給她帶來哪怕一絲傷害,因此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在信中他說,給你寫信,只是為了告訴你,我的心。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我們只能在文字中相戀,我將化做字元,閃爍於你游離的指間,揣測你美麗的不欲人知的心事……我們緣結在來世。今生,我想把握的,是另一重天。署名是翊君。

  他是喜歡她的。可這又有什麼用。他要的,不是她。

  自從江淮離校後,劉蓮就退出了文學社,不再參加學校裡任何活動。其時她不過只是大二的女生,功課很棒,常常拿到一等獎學金,是校園裡出名的女孩,非常特立獨行。

  大三了,很多夜晚,她都會去操場上沿跑道來回地走,抬頭看滿天繁星流動,輕輕唱著《海上花》。反反復複地唱那幾句:睡夢成真,轉身浪影洶湧沒紅塵,殘留水紋,空留遺恨,願只願他生,昨日的身影能相隨,永生永世不離分。

  好像主席臺上,仍有他的身影。他在晾衣服,唱著歌,呼朋引伴出去喝酒;好像他仍在她的身邊,未有稍離。

  校園裡起起落落的,盛開著一場又一場玫瑰故事。逢了週末,很多女孩都會打扮整齊地去學校的大舞池跳舞,年輕,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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