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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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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是真實存在的嗎?我知道這個問題的可笑,可是我卻真的經常獨自思考。左隱藏在網路的另一頭,我聽不到他的聲音,沒有看過他的面容,唯一將我們聯繫起來的就是文字和符號。無論是QQ還是手機,那資訊的內容再溫情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片刻的感動過後留下的仍舊是無盡的空虛。 你永遠不知道那個貌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的人什麼時候會消失。當他不想見你的時候,只需要關掉QQ和手機,然後便可以蒸發,不留痕跡。 我已經脆弱得再也經不起一丁點失去,所以我乾脆選擇從不擁有。 第五章 誰的禮物? (一) 2006年的春節是在1月底,而12月的上海就已經冷得刺骨,這年崔浩送的手套也沒能保住我的手指,兩隻手上都分別生了幾處凍瘡。外出時不戴手套很冷,戴上了稍微捂熱一點,便感覺奇癢無比。終於手上的瘡被我一一抓破,畢竟疼比起癢更能讓我接受。 我用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將臉縮在厚實的圍巾後面,只留出一雙眼睛窺探這個大千世界的紅男綠女。羽絨服上帽子邊緣的一圈絨毛讓我覺得分外有安全感,除了眼睛,我從上到下已經捂得滴水不漏。 這已經是我的終極抗凍裝備,可是在寒風中矗立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冷得我面部麻木,每眨一下眼睛都似乎消耗掉了過多的能量。我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心裡再一次咒駡起那個遲到的人。正當我想把手機放回包裡時,那個讓我等待已久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視線裡。 "尹白揚,你咋回事?不說兩點能到我學校門口的嗎?現在都快三點了!你手機又不開,等得我凍死了,又不敢走。"我走上前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手機沒電了,路上還堵車。上海車太多了,紅綠燈也多,的士兩步一小停,三步一大停的,你當我想呢,看著那計時器嘟嘟地跳,我的心都跟著狂跳。"我面前的大個子就像個被人騙了棒棒糖的小孩,嘟嘟囔囔地跟我發起牢騷,不知到底是在抱怨上海打的太貴,還是告訴我他大老遠地跑這一趟來看我根本不是出於自願。 尹白揚的公司派他到上海來出差,其實是個苦差事,就是幫公司收一筆糾纏了很久的爛帳,雖說報銷差旅費,可是要是這賬收不回去,那報銷的事情必定被判成無期。 我知道他在公司混得並不如意,他的性格外向,但是脾氣太直,說一不二,這種人當朋友可以,但是當下屬要是聽不懂頂頭上司的話外之音,做事不想著舉一反三,那註定就是幹基層跑腿的命。 這話都是從尹白揚自己嘴裡說出來的,他什麼都明白,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肯改。如果說我們兄妹除了長相外還有什麼地方一致,那就是這股倔脾氣。 "喏,爸媽叫我帶給你的。"尹白揚遞過來一個大包。 我打開一看裡面淨是一些我總在電話裡說想吃上海又買不到的土特產,特別是有一種辣醬,只有我家鄉下用獨特的方法才能釀制出來。其實這些土特產本身值不了幾個錢,可是當你發覺有些東西有錢也沒地方去買的時候,它們便立刻顯得彌足珍貴。 我抱著一大包的瓶瓶罐罐站在寒風裡,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這時尹白揚又塞給我幾百塊錢,說道,"你下個月過生日,拿這錢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上海好看新鮮的東西多,別出來上了幾年學還搞得自己像剛從農村出來的樣子,回去了叫別人笑話。"隨後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是爸媽叫我給你的。" "你……你吃飯了嗎?"我不知道是否因為凍得太久,說話竟然都結巴起來。 "吃了,你快進去吧,我要走了,下午還得趕火車。對了,你們學校到上海火車站怎麼坐公交?打的還是太貴了。"他說著掏出紙和筆給我。 我邊寫邊說,"從我們學校過去比較麻煩,要先坐公交,再轉地鐵,地鐵到站了你出去就是火車站。要是到了公交站你找不到地鐵口,就找個交警問一下。" 他點點頭,接過紙條細細看了下,發覺我站著沒動,便催促道,"你進去吧,進去吧,我這就走了。" "我送你去坐公交。"我說罷,就自顧自往前走去。 "別別,不用了,我已經看到了,那邊不就是公交站嗎?"他拉住我指了指學校門口左側的一個公交月臺。 "不是那個,要去對面坐,不然方向就反了。"我執意要送他到對面去坐車。 "藍夕……"尹白揚突然叫我,然後歎了口氣,仍舊很輕,但是我仍舊聽得真切。 我轉頭看他,只見他有些艱難地邁出左腳,右腳卻似不能用力,只是蹦跳著輕輕點了一下地,就惹得他齜牙咧嘴,差點摔倒。 "你怎麼了?!"我慌忙上前扶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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