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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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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聲剛響,那個女孩子跑上去,遞上白毛巾和樂百氏的水。我們看著這一幕,替喜芽心酸,喜芽的喜歡這麼綿長持久,喜芽的三千米呀。 林與飛拍了一下女孩子的肩,很親昵,很隨意,看得出來,他們之間不僅僅是熟悉,而是有一種超正常的關係。 下半場開始。 sevenseven打得很沖,看得出來,他是全場的核心,想把這四分追回來。喜芽說,省隊來人了呢,聽說要通過這個比賽選拔人呢。 我明白了sevenseven盡力的原因,林與飛學習一般,只有籃球打得好。我想,他就是想走這條路吧。 忽然,我聽到sevenseven大叫一聲。 他被對方中鋒衝撞,撞出去好遠,他痛苦地倒在地上。 喜芽一下子站了起來! 林與飛林與飛!她臉色變得白,沖出看臺向林與飛跑去,那幾乎是下意識的,誰也沒有辦法攔住她一樣。 那個大波浪早就沖了過去,還有隊醫。 林與飛沒有站起來,他滿臉的汗,比賽中途停止了。隊醫說,林與飛的腿骨折了! 骨折了?! 有人打了120,喜芽的臉好難看,她站在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外面,因為個子不夠高,大概也看不到林與飛。我和葉畫畫也跑了過來,輕輕地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 擔架來了,幾個男生把林與飛抬了上去,喜芽跟著跑出去。車開走了,喜芽站在秋風中,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我遞給她紙巾,她說,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呢? 我們三個垂著頭往外走著,天空不再是瓦藍瓦藍了,空氣中的花香不再那麼芬芳纏綿了,一切不對了…… 喜芽輕輕說,他多疼啊,多疼啊……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人的臉色這樣蒼白,我恨不得替他啊…… 我們緊緊地握著喜芽的手說,我們知道,都知道。 林與飛住院了,打了石膏,有熟悉的同學三三兩兩去看。喜芽來找我和葉畫畫,我想去看sevenseven呢,畢竟,我們是一個球隊的啊。 葉畫畫說,就是因為是一個球隊的嗎? 喜芽臉紅了,我打著圓場說,好吧好吧,就去看sevenseven,我們陪你好啦。我明白喜芽的意思,她哪能一個人去看sevenseven呢? 還有還有,喜芽說,我煲了骨頭湯呢。我外婆說,喝骨頭湯骨頭長得快呢,你看,我放了肉鬆、桂皮、花椒、大料、料酒……你看呢,我煲了五個小時呢,昨天回家,一夜幾乎沒睡。 她從背後拿出一個精緻的陶瓷子,那裡面盛著喜芽做的骨頭湯! 我眼睛有些濕。原來,所有的女孩子全是天使呢,當也喜歡上一個男孩兒時,她的心思是這樣的細緻,是這樣的楚楚動人,讓人心酸呢。 如果是陳北方折了骨頭,我會如何呢? 我想,我也會煲一鍋這樣的骨頭湯吧? 那天黃昏,我們三個,提著遊動著小金魚的精緻陶瓷罐去往醫院裡。喜芽一直沉默著,她走得很快,因為怕骨頭湯涼掉了,她的神色裡,有慌張也有驚喜。 到了門口,她囑咐我們,就說是買來的啊,就說是我們三個買的,好不好? 好好,葉畫畫說,你呀,膽小鬼。 我想,林與飛也是認識葉畫畫的吧。葉畫畫這麼出色的主持人,我估計葉畫畫不認識我,因為我覺得我特別普通。 可是,我們想錯了。 林與飛唯一叫錯的名字居然是喜芽! 他很正確地喊出了我和葉畫畫的名字,喊出葉畫畫很正常。為什麼認識我呢?林與飛說,你是那個每次英語比賽都得第一的女生,愛穿白裙子白球鞋,對吧?我很崇拜你的,學習這麼好! 當然,他更認識葉畫畫。 葉畫畫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最起碼,在一中是。 但他又叫錯了喜芽的名字,他知道喜芽是他們球隊的隊員,可是,他叫她唐米米。 唐米米是那個水蛇腰的女孩子,不是喜芽。 喜芽很委屈地說,我叫喜芽,不是唐米米。 對不起,我總是搞錯,胖胖的女孩子太多了,我總是搞錯。 喜芽的臉色沉下來,好像要滴出水來。她捧著陶瓷子的手有些顫抖,葉畫畫說,記住了,這是那個寫文章特別好的喜芽,而且,每天跑三千米,打籃球特別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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