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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什麼?我們趕快見個面,純粹男人和男人見面的方式。」

  「不行。」

  「那你要怎樣?反正你是要被逮捕的,與其逮捕,還不如自首,我們已經找到了劉玉花。」

  「那位小姐什麼罪也沒有!你不要碰她!」

  「我不會的,咱們見個面吧。」

  「現在不行。」

  「你這個傻瓜!可憐的傢伙!現在在哪裡?」

  「我在某個賓館的五一九號房,床底下有我的存摺,總共是六千五百萬元。請你保管,我相信你。我會把鑰匙放在總台。」

  「哪個賓館?」

  「你找找看吧。」

  「別這樣,咱們還是見個面。」

  「不知道密碼無法取出這筆錢,以後請轉交到我指定的人手裡,那個人會知道密碼的,好,就這樣,再見。」

  「喂!喂!」

  他掛了話筒。

  他空虛地在床上躺了好久,然後迅速跑出去把鑰匙交給總台時說:

  「過一會兒會有市警察局的人過來,請你交給吳奉岩刑警,我現在出去一趟。」

  過了深夜十一點的街頭,人們趕著回家。他毫無方向地在街上逛來逛去,一條巷子裡傳來的日本歌聲使他停下了腳步。

  他就像發現了獵物的野獸一樣朝巷子裡走去,歌聲是從一家位於二樓的日本餐廳傳來的,是一群喝醉了酒的日本人在合唱,這正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他打開餐廳的門,服務員告訴他已經停止營業,他指著二樓問:

  「是日本人嗎?」

  「是的,可是?」

  「我有點事。」他一腳跨上樓梯,被服務員抓住了袖子。

  「您這是幹什麼?」

  「我說了我有點事。」

  他掙脫服務員上了二樓,找到傳出聲音的房間,門檻下躺著幾個啤酒瓶,他反手拿了一個,嘩的一聲打開門,看見幾個日本人和夾在他們中間的女人,他穿著皮鞋直接走進去。

  「可惡的日本鬼子!這裡是什麼地方竟敢大聲唱歌?」

  他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摔,玻璃片四處飛散,女人們尖叫起來,幾個日本人都嚇得躲在角落裡。

  「你們有什麼臉來到這裡唱歌?悄悄來悄悄走就算了,唱什麼歌?狗東西!又想吃我們嗎?你們的殖民思想去死吧!」

  他一把推翻了桌子,碎了的酒瓶亂飛,食物倒了一地。看到發狂的他,服務員們也束手無策。

  「都給我跪下!」

  四個人質老老實實地跪下了,都是中年人,一個個在發抖。

  「快吃!不要動手,就用嘴吃!」

  他叫一個會日語的女人做翻譯。日本人猶豫了一會兒,他馬上抬起皮鞋踩,他們就像狗一樣舔起掉在地板上的食物。

  「吃得乾淨點,一點也別剩下。」

  有人不大聽話,他就用腳踩後腦勺。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員警們才趕過來,一看到機動員警拔出槍,崔九搖搖手。

  「請再給我五分鐘。」他咕嚕咕嚕喝下一瓶啤酒,好像十年沒喝過啤酒似的。

  「趴在地板上,鼻子要碰著地!誰敢起來就殺了誰!」

  日本人乖乖地趴在地上。

  「狗崽子!」

  他脫下褲子,對著日本人的臉撒起尿來,日本人顫抖著不敢哼一聲。

  然後他笑著走了出來。

  「來,逮捕我吧!」

  四十一、監獄之行

  吳刑警跑進賓館,汗如雨下。

  光是給漢城市內所有賓館打電話確認就花了二十分鐘,到達賓館又用了十五分鐘。

  「我是市警察局的。」憤怒和侮辱充塞著他的胸膛,他只好把火氣發在賓館總台。

  「啊,對……剛剛來過電話是嗎?」

  「是的,給我五一九房間的鑰匙。」

  總台服務員馬上拿出鑰匙,問:

  「具體是什麼事情?」

  吳刑警話也不回徑直朝電梯走去,進了五一九號房間,手伸到床底下一摸,碰到一件東西,拿出來一看是黑色的錢包,正像崔九所說,裡面有存摺和印章,總共是六千五百萬的鉅款。

  他一屁股倒在椅子上,一直受崔九玩弄,覺得自己很無能,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他閉上眼睛抽煙,覺得自己要生病了,生很重的病。

  站起身看著窗外,幾輛車要趕在通禁之前離開,街上很亂。

  崔九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這個並不是很重要,他為什麼要托我保管存摺和印章?這意味著什麼?會不會是因為現在他不需要再用錢了?這是不是意味著這次追蹤的結束?他現在空著雙手能幹什麼呢?除了死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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