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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8.

  伴著小盧最鍾情的《兩隻蝴蝶》,我提著塊新上市的顯卡要他去刷BIOS,想知道刷完後性能有多大提升。當時只有外面那台破展機可以用,小盧瞪我一眼,說:"展機太破,怕刷壞這塊卡"。我說:"不會的,它又不會死機。"他看著我,問:"刷壞了你負責?"我儘量微笑,說:"當然。"結果他拿起卡一溜煙就跑掉了,我猜他是去找蕭哲告禦狀了。沒問題,因為拿卡之前我已經告訴蕭哲了。

  小盧回來,不囂張了,蹲在地上就把展機關了,準備刷卡。我從後面湊過去,聽到他正自言自語:"刷死你。"我又悄無聲息地退回來坐在椅子上了。

  月底算績效的時候,我有一單的利潤只有30塊。我很莫名其妙,一查單號,這一單利潤應該是200多一點。阿姝翻了一下帳單,告訴我說:"的士費扣了近200塊。"我就奇了怪了,這200塊的士費是哪裡冒出來的。

  去找蕭哲,蕭哲說:"忘告訴你了。"

  那台機器是小盧裝的,裝完後客戶就提回去了。快下班的時候,客戶打電話來了,火氣頗大,說這破機器總死機,要求趕緊來人維修。小盧折騰到燈火闌珊時分,把客戶家的熱水都喝了三壺,還沒能讓機器正常起來。客戶不幹了,要小盧立馬打的扛回公司修好再送回來,小盧居然就真的打的把機器帶回公司來了。七七八八換了些配件後,又打的送回去,結果死機死得更徹底。客戶怒不可言,當即就把電腦連同小盧一起扔了出去,小盧於是又打的帶著電腦回來。第二天把問題徹底解決後,最後一次叫了輛的士又送了回去。

  我問蕭哲:"的士費憑什麼在我的利潤裡扣?"蕭哲說:"算了算了。"我反問:"那下次再出現這種事怎麼辦?"蕭哲裝作沒聽見,轉身又出去晃悠了。

  例會上,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話還沒說完,小盧就用他的常德德語嘰裡呱啦地噴唾沫,我聽懂了一半,大意是怪我用了些邪門配件所以才會出此問題,然後他又代表全體技術員,警告我以後要用規矩點的配件,不要讓他們為難。我堵得慌,跳過去和他辯論。蕭哲一看架勢不對,從後面抱住我,把我勒得肋骨生疼。我臉都紫了:"放開我。"蕭哲說:"別衝動。"我投降:"我不和他吵了,你快鬆開我,勒得太緊了。"就在蕭哲要放開我時,小盧摸了過來,夾著劈頭蓋臉的大罵,扇了我一耳光,半邊臉頓時如塗了辣椒一般。

  我呆住了,而小盧繼續用德語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直到他像個勝利者一樣說了句:"鳥你媽媽!"

  我的腳像發射的火箭一樣踹在小盧的肚子上,0.5秒鐘之內,小盧就從眾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大家面面相覷,找了半天,總算在劉大爺椅子底下找到了死魚一樣翻白眼的小盧。

  劉大爺坐在那裡,哆嗦著先看我一眼,再俯視一下在他胯下呻吟的小盧,煙灰哆嗦得滿地都是。

  9

  摸著被打的那半邊臉,我寫了一封長長的檢討,並被扣了200塊工資;小盧則因為尿血,額外獲得半個月的假期。

  阿姝要我讓著點小盧。她告訴我,蕭哲和小盧是有歷史關係的。難怪蕭哲的頭,小盧摸得。

  蕭哲以前在溁彎鎮的職業介紹所給大盧老闆打工,專門騙從鄉下進城來找工作的農民的錢。農民到大盧那裡滿懷希望地交上50元報個名,蕭哲就躲在桌子下麵拼命翻近期報紙上的招聘廣告,找到合適的,就寫在紙條上遞給大盧,大盧再咋咋呼呼地開一張推薦信給農民。

  不過我決定堅持住。

  我已經知道了這是個守恆的世界,守恆的本質就是"傻逼牛逼守恆"。

  蕭哲說的不錯,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牛逼和傻逼。不過他沒領會到,上帝讓牛逼和傻逼是相對平衡的。一個人要傻逼很久,這個世界才會把他當牛逼看,其實他早就牛逼了,但世界就是要故意把節奏拖後點;同樣,只要一個人牛逼了,即使他事實上已經淪為傻逼,但世界還是會把他當牛逼看一段時間。除開蓋茨那種少數人能一路高奏牛逼歌以外,我們這些人,都在傻逼與牛逼間做鐘擺運動,幸好它是守恆的,所以我們才不會絕對的絕望著。

  如果我不堅持下去,即使我已經牛逼了,他們還是會把我當傻逼。

  我一定要堅持到他們知道我牛逼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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