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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10.

  林林說我暴力氣息太重,要我一定改改。

  她從我第一次打架的事說起。

  那是褐石中學開學報名時,在籃球場和堂兄蘇嚴打了一陣球後,我這個走讀生好奇地跑到我們班寄宿生的寢室去參觀。這個寢室原本是上屆的學長住的,我們這屆入校後,學長們就搬到樓上去了。

  我們正在論證要如何才能掛好蚊帳時,門被一腳踹開,雄赳赳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學長--身高絕對超過一百三十公分,體重少說也有八十市斤。

  學長從一號床的床底下拖出一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條短褲,又把行李箱塞了回去。寢室長是個老好人:"學長,既然你們住到樓上去了,那就把這個箱子也一起搬上去吧。"他呸了寢室長一臉:"誰敢動這個箱子我就揍誰!"

  他提醒了我,使我總覺得我發現了什麼,瞬間過後,我知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我可以打他。

  我滿臉羞澀地攔住他:"你剛才說什麼?"他說:"誰敢動這個箱子我就揍誰!"我運了運氣,伸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再說一次。"他說:"你打我?"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驚喜地確認了這個事實:"是啊,是我打你啊。"他說:"你怎麼可以打我?"我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再說一次剛才的話。"他說:"誰敢動這個箱子我就揍誰!"我伸手又給了他一個巴掌:"再說一次。"他說:"誰敢動這個箱子我就揍誰!"我伸手再給他一個巴掌:"再說一次。"

  他似乎想通了,不說了,捂臉而逃:"你等著,我喊人來打死你。"

  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等來了,他首先探進個腦袋,看了看我,然後朝外面嚷嚷:"還在還在。"讓我心碎的是,他真的拉來了一大堆人,為首的是褐石中學唯一的國家一級運動員,一頭名叫蘇嚴的魔鬼。

  蘇嚴是個有返祖現象的人,濃毛一直長到腦袋上去了。

  蘇嚴指著我問他:"你是請我來打他的嗎?"他說:"是啊是啊。"蘇嚴伸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再說一次。"他說:"是啊是啊。"蘇嚴伸手又給了他一個巴掌:"再說一次。"他說:"是啊是啊,我真是請你來打他的。"蘇嚴伸手再給了他一個巴掌:"再說一次。"他終於不說了。

  我對林林說:"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一個傻逼在我面前充牛逼。"

  11

  我認為我們應該要去買個新洗衣機,林林則認為我們應該把大青蛙修好。

  花了八十塊錢後,大青蛙活過來了,她又開始哼著歌兒在衛生間裡攆它了,攆了一陣後,她背個手,乖乖地站在衛生間門口,突然呼天喊地:"蘇厲快來!"我沖進去,又沖出來:"它還沒癲狂啊?"

  林林看了一眼,很不好意思:"哦,那是我看錯了。"

  我嬉皮笑臉:"是不是很喜歡這種依賴於我的感覺啊?"

  12.

  小盧在家忙著尿血的時候,我也沒閑下來,心裡不斷在打架。想著要不要買點什麼去探望他一下。

  我自己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去,可是從我自小所受的教育啊,道德啊,道理啊等等方面來說,又似乎應該去。我不斷琢磨著,總拿不定主意。

  林林也來添亂。

  這天和林林親熱到一半時,林林突然停止了哼哼,睜開媚眼,軟綿綿地看著我。我還以為她想換個姿勢,結果她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小盧?"我頓時軟下來,同時噁心無比。

  去不去探望小盧確實是一個避不開的坎。

  第二天剛上班,三和公司那個平時總板著臉的傢伙居然和我笑著打了聲招呼。就因為這件小事,整個上午我的心情都不錯,覺得滿世界的人原來都是如此的可愛,幾乎要成為一個唯可愛主義者了。於是決定做一個與人為善的人,下班後一定要去對面的超市買點補品啥的,心甘情願地去看小盧,即使他用冷屁股貼我的熱臉,我也認了。

  到了下午,我越想越難受,主意又變了。憑什麼要指使自己去看他?他不扇我那一巴掌我會踹他那一腳?我覺得犯不著整天跟做了虧心事一樣老惦記著要去給別人道歉,犯不著整天要想著去體諒別人讓著別人。

  實在拿不定主意時,我就準備問蕭哲。蕭哲此刻正坐在我旁邊,我把腦袋探了過去,話到嘴邊卻臨時變了:"中午吃什麼?"

  我還是要堅持住!

  林林又提及這件事時,我就沖她發了頓火:"你到底是掛念我還是掛念他?!"

  林林微張著嘴,奇怪而陌生地看著我,說:"你真的變冷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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