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田的男人(57)_金襄

五十七

　　「我有事！」

　　「呀！你跑得還真快！」

　　「你這是在火上澆油！」

　　「你怎麼那樣大驚小怪？」

　　「你說我能鎮定自若地站在那裡嗎？天啊！那是在屠殺活生生的豬啊！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你知道嗎，它讓我想起小時候奶奶殺雞的那種場景，簡直是太恐怖了。」

　　「殺雞有什麼恐怖的？」

　　「我奶奶殺雞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殘忍。當時我們放假去鄉下的奶奶家玩，她為了給我們這幾個從首爾來的孫子孫女們燉一鍋新鮮的雞湯，竟然把兩隻雞拽過來，直接用腳踩住脖子，還若無其事地坐在板凳上跟我父親聊天，一直聊到那兩隻雞一動不動的時候。」澤基看到智賢表情痛苦地講完那段恐怖場面，不由得笑出了聲。

　　智賢操著不可思議的口氣說道：「我只看到那兩隻雞不停地掙扎，最後都無法再發出聲音來了，但奶奶卻可以泰然自若地和爸爸聊天。」

　　「我們家裡吃的那些豬肉、牛肉都是那樣做出來的。」

　　「可我並沒有親眼見過呀！」

　　「你不餓嗎？」

　　「我不餓，大嬸們都去哪裡了？」

　　「她們還在老人亭呢！」

　　「澤基君，怎麼你也過來了？」

　　「我也沒胃口！」

　　「是不是因為我，你也吃不下去了？」

　　「不是的。」

　　智賢走進葡萄田，坐在陰涼處。

　　「現在就得幹活嗎？」

　　「再歇會兒吧！」

　　「我好像有點反胃！」

　　「你吃點葡萄吧？」

　　「不用了。」

　　澤基說著，便坐在智賢身邊。

　　「你們這裡經常殺豬嗎？」

　　「不是，偶爾會有一次，村子裡有婚宴的時候才殺豬。」

　　「看到這些我真有些不適應！」

　　智賢沒好氣地說著，然後起身想要離開，可澤基卻告訴她多休息一會兒，而她則說自己現在已經沒事了，還搶先一步走到田裡的倉庫拿出了手套和園藝用剪刀。

　　「應該從那後面開始吧？」

　　「是的。」

　　智賢戴著手套向後走去時，澤基過來把帽子戴在了她頭上。

　　「謝謝！」

　　「是不是要摘送商場的葡萄？」

　　「是啊！」

　　智賢找了好半天，終於發現了一串熟透的葡萄，可是葡萄卻掛在藤子的高處，她的個頭讓她有些無能為力，於是便搬來了梯子。智賢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爬梯子了，智賢站在梯子上，看准那串熟透的葡萄，當她正要把它剪下來的時候，卻看到一群蜜蜂向自己襲來。情急之下，智賢用力揮動著手臂驅趕蜜蜂，這時又出現了突發狀況，她的晃動使梯子失去重心，向一側倒下去。

　　「天啊！」智賢試圖保持平衡的時候為時已晚，正當智賢和梯子同時摔倒之際，澤基跑過來一把接住智賢，結果兩人抱成一團滾在地上。

　　「啊！」

　　隨著一聲大叫，兩個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但叫聲卻是澤基喊出來，並不是智賢。只見澤基面帶痛苦地推開智賢，用手捂住自己兩腿之間，蜷著身體在地上打滾。因為剛才事發突然，摔到地上的時候兩人根本無暇考慮姿勢，不過智賢卻有種感覺，那就是自己可能壓到了澤基最重要的部位。

　　智賢看著澤基不知所措，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這時，澤基好容易撐起身體，佝僂著向前走了幾步。

　　「那個，你那裡沒事吧？」

　　智賢出於好意才這樣問的，當然也有內心的歉意，可沒想到卻換來澤基兇神惡煞的目光。

　　「不是，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將來能不能順利地傳宗接代，所以才……」

　　澤基仍然用慘白的臉怒視著智賢，只是一刻，下一刻便尷尬地挪動著步子飛一般逃掉了。

　　智賢忍不住笑出了聲，接下來又用手捂住嘴，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會這樣啊！……險些讓他絕後！」

　　智賢想到澤基「逃跑」的背影，不由得開始發笑。

　　晚上收工回家的路上，智賢忍不住向澤基的下半身看去，其實她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他「那裡」是否安然無恙。

　　「那個……」

　　「怎麼了？」

　　「剛才純粹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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