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田的男人(44)_金襄

四十四

　　「芝麻油和幾種曬乾的野菜。」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本來還想再拿上一些葡萄和辣椒粉之類的東西，我擔心你拿不動，所以就帶了這點兒。到了首爾，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就打電話給我，什麼時候都可以，我給你郵寄過去。」

　　「嗯，對於別人送她東西，我媽媽一向都來者不拒。」

　　聽到智賢揶揄自己的母親，澤基「哧」地笑了。

　　「是星期一回來嗎？」

　　智賢轉身剛要離開，澤基連忙問道。

　　「哦，這個我也不清楚。」

　　因為實在不想再過那種生活，智賢想先待幾天再說，只好含糊不清地應付一下。

　　「就星期一回來吧？」

　　「為什麼這麼快要我回來？種地做飯我什麼都不會，你不是只要看到我就會發脾氣生氣嗎？反正也不想見到我。是不是怕我走了以後，沒有人可以讓你找茬兒了呀？」

　　「我是想幫你提前訂回來的火車票。」

　　我就說嘛……

　　「嗯……到時候再看吧！計畫趕不上變化。」

　　「萬一你買不到票就趕緊給我來電話，你背一下我的手機號。」

　　「哎呀！有手機幹嗎要背？頭疼！」

　　智賢從手提包裡拿出手機遞了過去。

　　「你知道怎麼輸入號碼添加到通信錄吧？」

　　澤基默不作聲地接過手機，把自己的號碼加了進去。

　　「好了，我走了！」

　　看到開始檢票了，智賢拿起包裹站起來朝檢票口走去。

　　檢完票進月臺，智賢讓澤基回去，並向他在這段期間裡對自己的照顧表示感謝。

　　「你不要回來得太晚了。」

　　澤基忽然大聲說道。

　　難道他也捨不得我？

　　智賢疑惑地回頭望過去，澤基心領神會地說：

　　「我是擔心老爺子等得心急，怕你不回來。」

　　智賢知道他不可能捨不得自己，更不可能翹首以待地等著自己，因此聽到那樣的回答也並沒有感到難過。

　　就這樣，智賢坐著火車朝首爾出發了，而澤基則開著拖拉機回到了開寧面。

　　第三章回到首爾

　　情景一

　　母親心裡只想得到那塊土地，而智賢卻厭倦了農村的生活，兩人正在對峙中。

　　「哎喲！這些東西是爺爺讓你帶回來的嗎？你聞聞！這香油味道多純正！」

　　母親手裡拿著智賢從鄉下帶來的兩瓶香油，高興得忘乎所以，智賢看著母親這種虛偽的舉動，心裡頓生怒意。

　　「今天我們吃涼拌野菜吧，你爸爸一定很高興。」

　　「……」

　　「爺爺把這種香油給我們帶來，我是不是應該給他老人家打個電話，表示一下謝意呢？他真的沒有別的東西帶給我們了嗎？我還以為他會送我們一箱葡萄呢……」

　　此刻智賢正用比目魚式的眼睛盯著她，母親看到以後便開口問道：「你那麼看著我幹嗎？」

　　「我想找工作，不想再去鄉下種地。」

　　「又怎麼了？剛才進門的時候不是很高興嗎？」

　　「那是因為您不瞭解那邊的情況，早上五點就要起床幹活，累死了！」

　　「媽媽能不知道你在那裡生活不習慣嗎？平時你在家裡連碗都不刷，你以為我和你爸捨得把你送到鄉下受苦嗎？可是，你怎麼也不好好想想，兩年以後你的存摺裡會增加的那些零，這不是數學而是算術啊！你明白嗎？上班掙的工資能與這樣的巨額款數相提並論嗎？即使你不吃不喝，把所有工資攢下來也抵不上那筆鉅款的零頭。」

　　「那媽媽你去種地不就行了？」

　　「你以為我不想去嗎？可是爺爺點名要你這個繼承人去鄉下種地！」

　　「媽媽！你是在幸災樂禍嗎？」

　　「幸災樂禍？」

　　「你看我這張臉都成什麼樣了？滿臉長滿雀斑，這都是因為每天在太陽下暴曬的緣故！」

　　「那媽媽給你做面膜，聽說土豆汁對皮膚美白有特效！」

　　「我的臉又沒有被燒傷，幹嗎要給我敷土豆汁？我要找工作上班！」

　　「那就做黃瓜面膜，這個季節的黃瓜最新鮮。直接把黃瓜皮榨成汁，再與白麵拌在一起給你敷在臉上，然後再給你買一套好化妝品！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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