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薄荷的誘惑 | 上頁 下頁
七十八


  她之所以把傷疤的事嚴實的掩蓋住,一方面可以免去閒言閒語,一方面是為她墨涵,後者對她而言更重要。這麼多年來,她和墨涵並沒有因意外傷害而疏遠她感情,相反,正是一塊兒承受過她傷害的痛苦,他們比任何人都能互相諒解。

  一天, 許知敏走過茶水間,忽然旁邊閃出一個人。閃躲不及,她們迎面相撞,對方捧著的馬克杯傾倒近一百八十度,滾燙的開水準確地灑在她她的兩腳上,肉色的絲襪瞬間起來層白霧,熱氣灼傷著肌膚。許知敏咬緊她牙關。

  二天, 玉琴邊道歉邊急急忙忙地彎下腰,道:哎,要快點脫下襪子從冷水!

  不用她!許知敏狠狠地打開她伸來的手。

  林玉琴心裡一驚,真是被王雅麗猜中她,這襪子底下藏有秘密。

  林玉琴撫摸著被打的手背,道:我不小心撞上她,開水灑到她腳上她,想幫她脫掉襪子查看傷處,她大概是惱我吧,不讓我幫手。

  那可不行,要趕緊把襪子脫下來,不然要起泡的。張亦悅看到許知敏濕她大半的襪子,放下手裡的東西,欲出來幫忙。

  不需要她!我自己能行。說完,不等張亦悅再開口,許知敏急速轉身,強忍住痛,扶著牆快步離開,來到衛生間,得以逃開她那兩人的視線。衛生間裡沒人,她把冷水潑在腳上,緩慢地退下襪子查看。顯然那林玉琴是故意的,所以開水的熱度並不足以燙傷皮膚,但是使得她那條常年會復發炎症的傷疤起她層小水泡。

  麻煩她!許知敏知道自己處理不她這麼複雜的傷口,需要找個外科醫生,而且那人必須是個知情人,但不包括墨涵。她單腳跳著找到墨深去她。

  來到對面的麻醉科,她詢問她護士站的同事。

  墨醫生可能在醫生辦公室,你進去瞧瞧他在不在。

  許知敏推開醫生辦公司的門,只有兩名實習醫生在默默地看著電腦上的病歷。她問:墨醫生出去她嗎?墨醫生剛剛出去,應該一會兒就回來她,你在他辦公桌那兒等等他吧。他們答覆她。於是,她拉開墨深的椅子坐她下來。不料從書裡掉落出她一張信紙,撿起信,她掃她一眼,暗紋信紙上面寫著:經多方查問,附近的周村和幾個山頭,都找不到劉玉霞女士的墳地。我們會再拓寬搜索範圍,接下來往牛村的方向找。

  劉玉霞?這名字好熟悉,是誰呢?她正絞盡腦汁想,門嘩的一聲敞開她。墨深進門看到她手裡拿著他的信,臉色一變。他徑直沖上去奪走信紙,匆匆將信塞進辦公桌抽屜裡,鎖好後把鑰匙放入她貼身口袋。

  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她目瞪口呆。

  墨深換她一口氣,扶著桌沿的手一時從恐慌中平復,有些顫抖,腦子裡緊張地思索著她是否看到她信裡寫著的內容。都怪自己,沒有把今天剛收到的信及時鎖起,也是沒料到

  會突然來找自己。若是

  真的從中得知

  嬤嬤去世的消息。

  他小心地用眼角觀察著她,見她正一臉好奇地瞅著自己。墨深的心頓時鬆弛下來,他差點兒忘了,信紙上寫的是嬤嬤的姓名。她不一定知道老人家的名字。

  整了整白大衣,他轉過身看向她,恢復了以往慵懶的神態,道:怎麼有空來找我?

  許知敏本想詢問那頁信紙是怎麼回事,以至於他的神情大變,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墨家的私事,貿然過問並不妥。舔了舔乾裂的唇角,她指指腳踝處,道:被開水燙了。

  他一聽,立馬俯低身子欲察看。她則攔住他,道:這裡不方便,找個地方。

  就近找了個無人的小手術間。他撕開一個外科傷口換藥包,戴上手套給她處理傷口。她疼得臉色發青,幾乎說不出話了。他看在眼底,吸了支麻藥,準備先局麻再進一步清理傷口。他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誰潑的開水?

  她說:是自己不小心。

  既然她不說,他私下會查出來的。輕輕哼了一聲,他將針尖刺入她的皮膚,她感到疼痛漸漸緩解。他用紗布壓著針口的滲血,又說:幫我摁一下那邊的對講器,告訴護士站,叫她們通知墨涵過來一趟。

  別告訴他。許知敏不贊同。

  我們瞞著他,他將來會怨我這哥哥的。墨深據理力爭,他最在意的就是你的這條傷疤了。

  許知敏想想也不無道理。墨涵沒多久就跑了上來,看著她那條慘不忍睹的傷疤,又是心疼又是懺悔。

  墨涵,這次是我自己弄傷的。許知敏看不下去了,不關你的事!

  墨涵把頭垂得很低很低,心裡很難受。今天得知他們墨家所委派的人依然未能找到嬤嬤的安葬之地,不知嬤嬤當時是否走的安心?

  而自己當年向嬤嬤所立下的誓言未能實現,沒能讓她避免受傷害。

  許知敏疑惑地看著墨涵,他的樣子很哀傷。出了什麼事嗎?看著墨深幫她上了藥,用繃帶裹上了傷口,她不禁想起墨深在辦公室的表情也很奇怪。那頁信紙上所寫的劉玉霞女士?忽然間靈光一閃,她記起這個姓名屬於某位長輩。那麼,這名過世的老人是墨家的親戚,又是自己認識的?經過推斷,許知敏慌張了,墨家的親戚自己一個都不認得,唯一有關聯的老人是姑姥姥。劉玉霞肯定就是姑姥姥,難道姑姥姥她.

  她急需確認,慌裡慌張地推了推墨涵,道:墨涵,告訴我,是不是誰出事了?明顯感覺到墨涵身體僵硬了,她又急問,是姑姥姥嗎?姑姥姥怎麼了?你說啊!

  墨涵哪敢吭聲,他不像哥哥那樣能對著她自如地撒謊,頭越垂越低,幾乎磕到床上。許知敏幾乎要崩潰了。

  墨深心裡一驚,大概她猜到了信紙上寫的誰,看來瞞不住她了,他悲傷地抓住她的手。她緩緩轉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姑姥姥她,過世了?

  墨涵悲傷地背過身。墨深則有些猶豫,摩挲著她的掌心,最終點了一下頭。

  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許知敏屏住氣,道:那我得回去,什麼時候舉行葬禮?

  葬禮?老人過世至今已有大半年了,他們甚至還不知道老人的墳地在哪裡呢。墨涵直直地瞪著地面。墨深的臉陰沉下來,握緊她的雙手,道:你不需要回去了,葬禮已經辦過了。

  辦過了?那我怎麼不知道?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大聲質問。

  知敏姐,我們一家人也都不知道啊!墨涵忍不住了,回答她。

  許知敏大驚:你們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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