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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這樣的話,有時候只有女人能夠聽得懂。

  人世間勇敢的男人少到只能在小說裡看到,而勇敢的女人卻比比皆是;吹起人間煙火的是男人,持續著的卻多是女人。不甘心不情願,愛成殘缺,努力爭取,和命運抗爭,終究還是敵不過與人分享熱愛或者遭人臨時抽身的尷尬。

  於索然笑笑說,我要把一切都準備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把心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然後走到小雷的身邊,告訴他我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小雷在於索然的描述中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他敏感而脆弱,灰色而又幽默,有時候健康如陽光,有時候又似有暗疾,他令她眼花繚亂到情動。許明媚看到過於索然的一張照片,她的表情很可愛,像一切戀愛中的女人一樣甜美。於索然說,這是她認識小雷之後拍的照片,她都驚訝於自己突然間的甜美和柔和。

  所以她奉他為神,並有了追逐跟隨的心意。

  只是他還沒有明白。

  網路成就了多少人的夢想,點開視窗就可以言愛,可是,誰的愛會蜿蜒著攜帶真心而來?

  他和她不過是寂寞時候相互陪伴的兩個人,他也許孩子氣一些,說出了感性的話,可是她卻當作珍寶,甘之如飴,如沐春風。

  許明媚一直想問一下那個酒會上被她掌摑的男人的故事,每次話到嘴邊,又被生硬地吞了回去。可是她還是想問,她一直對決裂的事件充滿好奇,是什麼讓女人決意決裂?辜負還是無恥?背叛還是食言?

  于索然的心裡已經全然是那個未曾謀面的小雷,而之前一切的那些愛恨情仇,她似乎都忘記了。

  不過也沒關係,許明媚不忍心去揭她的傷疤,她喜歡于索然,如同喜歡很多年前的自己,她希望她可以慢慢地快樂起來。

  什麼時候,快樂在她的世界裡,變成一個如此奢侈的詞彙,竟能變成是她對別人最美好的祝福。

  於索然的側面倦怠著,倦懶如貓。

  許明媚想,小雷一定是個純真的孩子,才會在迷路時被這只貓吸引,並賦予了這只貓無限的生機和神采。

  何威利說,聽說你收留了於索然?

  許明媚吃了一驚,她不記得她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個事情,而何威利居然如此快地得到了消息,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圈子,流言漫天飛,誰不是戰戰兢兢地就帶上了一身的傳聞。

  許明媚笑笑沒作答,何威利說,有個朋友做伴不錯,於索然我有所耳聞,是個怪女人。我看你平時是太寂寞了。你應該多去喝喝酒,跳跳舞,參加一些派對,交往一些健康的男人。

  多麼美好的建議。她想,這不是她要的生活。

  但是這樣的話說不出口。她已經過了那個時期——面對窗外的一切光鮮都佈滿憧憬。她覺得自己屬於天性喜靜的那類人,在嘈雜的環境裡她更加寂寞。她曾經跟莊城在許多個深夜裡剖析過自己,他們之所以可以莫名其妙地靠近,是因為他們本質非常相似,都是害怕孤獨又拒絕熱鬧的矛盾人,他們看似與眾不同,卻又同時害怕改變,就這樣慢慢地把春光蹉跎,於是他們都不再年輕。他們似乎在年輕的時候就不再年輕,現在,回憶在年輕時候應該做的事情,竟然什麼都沒有做。

  何威利看到許明媚發呆,用手在她面前搖了搖說:怎麼了?你們這些文藝女青年,個個都奇怪得不得了,總給自己創造苦悶氣氛,好像生活總是愁苦的。

  面對這樣的質問,許明媚覺得有點尷尬,或者自己是有點矯情。她也不是不想輕鬆快樂,可是要她不騙人,這比登天還要難。好像她已經忘記了怎麼樣以陽光的心去面對生活,也許是她經歷的故事全部都是憂傷的,進而將自己也渲染成了一個憂傷的人。

  何威利說,好了好了,如果你要改變生活,就要首先從心裡接受改變這一事

  實。什麼時候叫你的那個於索然一起去喝咖啡。許明媚說,她應該沒什麼消遣,隨時都可以。何威利說,啊?我還以為你們都需要預約的呢。許明媚說,基本上,我們沒有任何消遣。何威利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許明媚,說,那麼,你們那些驚天動地的

  愛情故事,是如何取材的?許明媚說,取什麼材,一點點感觸加無限多的幻想。何威利將這句話來來回回地品味了好幾遍,還是搖搖頭說,不明白。許明媚說,不需要明白。就像我也無法想像如何像你那樣會賺錢。許明媚打電話給於索然,她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她有點擔心她,不斷地

  打,依舊沒有人接,後來她把電話剛放下,電話便響起來。

  於索然在那邊說:大姐,拜託,給我省點電話費。我今天剛面試了一個單位,是一個廣告公司,他們要我週一上班,晚上我們慶祝一下吧。不過我現在還是窮光蛋,你先借給我錢,我請你吃飯,發工資的時候還給你。

  許明媚說,何威利晚上要請我們喝咖啡。

  于索然說,何威利是誰?

  許明媚說,我們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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