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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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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後跟羅叔、羅昊告了別,坐我爸的車回家,看我在車上那個要死不活的德行,自始至終我爸就說了一句話,他說,珊珊,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已經長大了,不能在隨心所欲的辦事情了。我聽完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今兒這罪是我應得的。 第二天是週末,老媽又讓老爸拉出去應酬了,忽然意識到,從我和展翔那事兒到現在我爸一次都沒拉我出去過,在他的羽翼下,我真就以為好象小時侯玩過家家似的,什麼事兒都能說不算就能重新開始的。 晚上羅昊來接我去看歌劇,坐他車上,環繞身歷聲的音響效果,悠揚的放著一首法文情歌。我說,羅昊,我想了一天,你帶我回澳洲吧。賓士明顯放慢了一個檔,羅昊有些古怪的看著我。 我本來連詞都編好了,想特俏皮的跟他說,怎麼樣?這回娶老婆省了吧?連婚禮都免了!隨便公證就得!他皺著眉等待我的下文,那些編排好的詞我一句都說不出來了,羅昊太瞭解我了,那些謊話會讓他傷心。 等了好半天我才說,羅昊,我不能在傷害了最親的人之後還裝的若無其事的,你、展翔、卓凱、展叔展嬸……我不能再留在北京,不能用一場華麗的婚禮來繼續傷害我身邊最親的人。『人言可謂』,我以前特討厭這個破詞兒,以為這詞兒一輩子都與我無關,我就能隨心所欲的活著,可現在明白了,誰都不能逃脫這詞兒的轄控,北京這麼小,我爸媽、展叔展嬸還有羅叔羅嬸誰都丟不起這個人!你帶我走吧,不是小時侯的夢想就是環遊世界麼?和我一起!我們只是把退休以後的快樂提前了。 賓士的車速恢復到正常,逐漸加速,一直到最快。停在劇院門外,羅昊說『好』,這一刻他明亮的笑臉照耀著我整個生命。他不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自以為是的『傻丫頭』了,又或者說剝掉青春的偽裝,顯露出來的才是真正的『程悅珊』,儘管我很討厭『她』,但我沒的選擇。 晚上回家我跟爸媽說了,斷斷續續的,一點都不象兩年前我哭著鬧著要走時的乾脆,也許上次明知道只是暫時的離開,不論多遠終究要回來,而這次,我不知道『永遠』有多遠。 老媽聽我說完一下就愣了,也許她從沒想過天天被她『教育』的女兒有一天會真的永遠的離開身邊,離開北京,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只能通過電話和網路連接到,就算想打我一頓也只能對著照片發發狠。我爸低著頭,最後他說,只要是你選擇的,爸爸就支持,因為我的女兒已經長大了。 聽我爸說完我當下就哭了,打心眼裡覺得對不起他們,忽然特能體會葉子的心境,她說,這世上唯一不計回報全心為你好的人,只有父母,他們從不強求兒女有多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只要平安穩順常伴身邊就是最大的幸福。而我這個不孝的,不管是走是留都註定要給他們帶來傷害。 老媽給我擦了擦眼淚說,有什麼好哭的?你終於嫁出去了,我們可算扔掉一大包袱,不然就你這米蟲相還不把我給吃空了啊?我爸也附和著,澳洲也不是太遠,現在交通這麼發達,你和耗子高興了就回來住住。 羅叔羅嬸那邊一路綠燈,因為羅家的主產在澳洲,雖然最近在國內發展很大,但畢竟那邊才是最終的落腳點。薛瞳、葉子接到這個消息覺得很突然,可還是表示接受,條件是耶誕節期間要我和羅昊『包吃、包住、包玩、包買東西』,還說一年半載的我們公證了必須『包飛機』把這幫『鐵瓷』給空運過去,要是羅昊敢不答應就把我護照扣海關,整個倆『五包戶』。 我把所有的資料拿給羅昊由他找人去辦相關的離境手續,剩餘的時間留在家裡陪爸媽,最近我爸的應酬明顯少了,一周竟然破天荒的有五天都在家吃飯,以前我特別懶,空有一手好廚藝,從來都不進廚房,徹頭徹尾的『三等人』,就知道『等吃、等嫁、等死』。 可臨走前的這兩、三周就跟飛似的,就恨時間太短,除了陪父母下廚、美容、散步、聊天、健身之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沒有作完。以至於根本沒時間找葉子薛瞳出來聚,也趕上葉叔、葉嬸回檔進京,葉子那兒也忙的不可開交,只好約定耶誕節在布里斯班痛痛快快的醉一場! 沒兩天葉叔葉嬸就調回京的事兒來謝我爸,葉子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屋裡說, 珊珊,告訴你個事兒,李英傑讓人給抓了。 我正倒水呢,一聽這差點把水杯扔鍵盤上。 怎麼茬?那小子混到這步也能逮起來? 沒錯,而且是斃了的事兒。 販毒? 買賣私槍。當場抓著的,人髒並獲。 靠!在道兒上混了這麼多年,精得跟狼似的,怎麼就折了? 具體不太清楚,有的說是讓手下給賣了,也有的說是得罪了『上頭』的,讓人給栽了一贓,不管怎麼樣,這回憑誰也保不住了。他在道上勢力太大,這次沒能連窩端了,所以被逮的事兒一直沒公開說,可能還有後招吧,也許斃的時候才給信兒。 葉子的語氣裡有一絲落寞,也許是想起了六年前那段日子的快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畢竟一條人命,曾經和你朝夕相處的。 薛瞳知道嗎?我的心情說不出的矛盾。 我還沒來得及給這姐姐說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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