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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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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母親大聲說,與此同時她停止了哭泣。當她不再流淚,她就恢復了殘酷。 母親用手整理垂下的頭髮,然後擦掉眼淚,瞪著我,用一種很強硬的口氣說,月兒,我今天來不是來談你父親到底有沒有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內死,收起你的打火機,我是要問,為什麼你的叔叔說,在酒吧發現了一個不同的你。 有些話我本不願意說的,儘管它們一直在我口中跳動,我知道它們跳出我的口腔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在我感覺平靜的那一段時間,我一直是在控制那些語言。可是有些東西你越是控制,它越是囂張。尤其在那天,我再也控制不住,那些語言脫口而出: 「叔叔說他很懼怕,你知道他為什麼懼怕嗎?他懼怕愛情,在酒吧中,他說愛情對他來說是不祥之物。還要我說得明白一些嗎媽媽?叔叔或許已經愛上我了。媽媽,讓我來接住叔叔的愛情吧,就跟當年父親死之後,叔叔接住了你的身體一樣。」 如我所料,母親站起來,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打了我一記耳光。我現在仍然記得那記耳光,她的手掌帶著「呼呼」的風聲,落在我臉上,我的臉頰立刻燃燒了,火辣辣的。 我沒有哭,我捂著臉瞪著母親,平靜地說媽媽你打我也沒有用,窮凶極惡的女人最容易失去愛情,你已經失去了。 母親淒慘地叫著:「不對的,不對的!」她的聲音恐怖極了,我想她恐怖的聲音足以引來叔叔,可是叔叔始終沒有出現。 「是那樣的,」我說,「不相信你可以去問丙坤。」 「不許你喊這個名字!」 「以後這個名字是我的。」 母親走出了我的房間。我知道在那個時候她是死了的。在母親走出我的房間以後,我從床上跳起來,我下了床走到門口,「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後在我的房間裡跳起舞來。我變換著不同的舞姿,我的心情就要歡快地飛上雲霄。甚至我又記起來我16歲時經常唱的那首歌,那真是一首美妙的歌: 你說你是美嬌娘。 不。 你只是一隻大灰狼。 你說她是你的美嬌娘。 不。 她是破爛的花衣裳。4 第二天早上,叔叔和母親早早坐在客廳等我,那時母親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腳下是一雙湖藍色的鞋子,她的頭髮一絲不苟地垂在肩上。因為叔叔坐在她的身邊,所以她的表情是平靜的。平靜的母親美麗極了,我承認,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她的美麗具有巨大的力量,足以摧毀所有的青春。 叔叔和母親坐在一起的場景讓我厭煩,我繞過他們,準備出門。可是我被母親喊住了,她說她想和我談談。 「昨天已經談過了。」我說。 「月兒,」叔叔說,「坐下吧。」 我坐下了,坐在他們的對面,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敲打著我的膝蓋。接著我笑了一聲,我知道這次談話意味著什麼,我也知道那天在酒吧,叔叔在我面前的恐懼,讓叔叔和母親都認為叔叔已經背叛了他們的愛情,所以,這次談話意味著母親對叔叔背叛行為的判決。這種判決對我來說是有益的,如果母親作出什麼判決的話,那麼叔叔會更近一步地走向我,他或許真的會給我愛情,他不只會給我愛情,而且會給我一些親吻,那是那時我所期望的。 氣氛是沉悶的,開始三個人都不說話,只是默默坐著,後來叔叔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他不斷地晃動身體,樣子滑稽極了,我蔑視叔叔的焦躁和懦弱,我對著叔叔冷笑了一聲,我的冷笑打破了沉默,母親開始說話了。 「月兒,」母親說,「你已經快要18歲了。」 「嗯。」 「你長大了,應該跟我們分開住。我想在市中心給你買套小房子,離你們學校很近。」 我很瞭解母親的意圖,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他們要趕我離開這個家,這就預示著,我將真正成為家庭的棄兒。 這想法讓我很難過。 我竭力使自己顯得很平靜,因為只有平靜才能讓我在和母親的對峙中佔有上風,其實我已經不平靜了,我想對著我面前的女人喊一聲「淫蕩」,就像我16歲時一樣,大聲地、帶著輕蔑的口吻對她說「淫蕩」。可是這兩個字對她已經失去了意義,她聽過了許多次,她已經麻木了。 沒錯,我是顯得很平靜,我甚至對母親笑了兩聲,我說可以的,我很早就想搬出去住了,不管我搬到哪裡,媽媽,對你來說都是沒有用的,甚至對你來說是不值得的。因為我到哪裡,叔叔就會跟到哪裡,開始跟去的是他的心,後來就會是他的身體,你阻擋不了的,他已經愛上我了。 「不要說了!」叔叔有氣無力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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