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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曹蓮搜索記憶,不見痛苦來,道:「沒有過。倒是被幾個男生追得心煩過。」

  我為薛非心酸,他的心思九成要付之於流水了。心底又開始為曹蓮擔憂,過於執著剛強的女子是不會太幸福的。如果說女人是水,指的是溪水,河水,湖水,絕不會是驚濤拍岸的海水。即便是石頭做的男人也經不起如此的一拍。而且年齡也是個大問題,美人遲暮說的是女人。男人好比古董越老越值錢;女人好比掛曆,過期就如同廢紙。歲月不饒人,不饒的大多是女人。

  「你覺得學校裡的老師怎麼樣?如果有人對你有好感你會考慮麼?」我發揚排雷工的精神,步步為營,不敢走錯一步。

  誰知曹蓮是個不怕死的,「轟」的一聲就把雷引爆了:「我還沒發現同事裡有不俗的男人。」

  全校百八十位未婚男士被曹蓮炸得血肉橫飛。如是平時我定會添枝加葉隨聲附和。不過如今角色有變,所以開始搶救幾個雖肢體不全仍苟延殘喘的志士:「那是你沒同他們相處,其實有些人挺有內秀的。」

  內秀這類東西總是在找不出外秀的時候才被人挖掘出來,就象一個外表猥瑣的人你不便誇他駿骨之奇,只好昧著良心贊他龍鳳之質,儲貳之尊。

  薛非興沖沖地來打探情報,一個勁地讓我實話實說,可眼睛熱情得直冒火。我覺得自己比他還不幸,他是死囚卻偏偏讓我來當劊子手。我沒有殺人的勇氣,只好等著他自殺。

  「我通過對曹蓮的瞭解覺得你和她並不相配,她的性格有些———」

  薛非截住我的話:「我覺得她有人格魅力,你幹嘛說人家?不是嫉妒吧?你只說她喜歡什麼樣的人就行了。」

  我滿心委屈,不亞于申生遭謗,伯奇負冤。看來這盆冷水是省不下了,坦白道:「她說她喜歡不俗的男人,最好是一見鍾情的。」我如此的措辭就是想告訴薛非你與她已經見過好幾面了,沒有機會一見鍾情了。

  可是這盆冷水中途變了質,拔在薛非頭上如同火上澆油。見他手舞足蹈地道:「一見鍾情。你說我約她在什麼地方見面更容易一見鍾情呢?」

  我哭的心都有了,本想說你誤會了她不會鍾情於你的,可是碰到薛非噴火的雙眼。我知道這熊熊的火勢是以生命為燃料的。我改變了主意,這個世界難道就沒有奇跡麼?

  「女孩子最喜歡浪漫了,去音樂茶座如何?」我安詳地道。

  「如果她———我是說如果,我請你!」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活著真好。

  三十二

  專管德育的曲校被市教委看好調到一中當正校了。這一消息傳到實驗高中大家心裡都愁壞了。倒不是捨不得,畢竟還沒到那麼魚水深情,愁的是面部表情太難擺。人家是上調,該恭喜才對;但畢竟是分離,當然有義務沉痛悲哀。心倒沒什麼,苦的是一張臉。

  大多數教師採用的是低調的歡送,大有將軍一去,大樹飄零的感歎。我是個小女人,聽到曲校要先我一步離開做夢都笑出聲來,巴不得看不上我的領導統統走光。

  這個世界惟一不缺的東西就是領導,貨源充足的不僅可以送貨上門而且做到買一贈一。曲校人走後坐的椅子還沒涼呢,接替的王副校長就上任了。據說是某中學的正校,雖說從職務上是由正轉副吃了虧,然而畢竟是由初中升到高中,從這種意義上講也算是上調。可見領導這種職業是保賺不賠的,永遠的上坡路,只要不露出尾巴。不,露出尾巴也無妨,只要沒人敢去拽它。

  一路的上坡並沒有損耗王校肥碩的身軀。一米七的個頭足有一百八九的斤兩。去掉頭那就是一堆肉,或是一灘油。臉上也肥肉橫長,油多的要冒出來。而且身後總跟著一位大塊頭的幹事,形影不離,好似私人保鏢。後來才知道是王校的助理,姓李。在李助理的悉心助理下王校的肥肉瘋漲,讓人擔心他一倒下就無有站起來的可能。不過也只有此時李助理方可大顯神通。

  王副校第一次來實驗高中,他的威名還未遠揚,所以學生竊竊私語以為來了位伙夫。王校不快。事又湊巧,走在樓口時與一學生狹路相逢。王校暗想憑自己校長的身份學生還不得躬身退後,俯首以待,不料此學生吃飯心急,直沖過去,從牆與王校的肉中間穿過去。王校虧得有這一身肉方才未被撞倒。牆和肉都不會叫痛,李助理又不在身邊,王校只好親自嚇住學生:「站住!太不像話了,樓內不是禁止跑步麼!」

  此學生一愣,立住腳步回頭一看:是個不相干的,氣壯如牛道:「你是幹嘛的?關你什麼事?」

  王校苦於無人替自己公開身份,又不好親自宣揚,忍住氣道:「重點不在這。身為學生怎可無視校規,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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