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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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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華麗倒也罷了,偏偏氣勢也不饒人。走路時眼睛都是望天的,只恨沒生出一對翅膀好不踏俗地。我起初不知,熱情招呼,卻遇見對方猶疑的目光。那目光竟幻化成仙人手中量才的玉尺,我胸無點墨,被量得一乾二淨,所以並不與我盤暄,大有「夏蟲不可語冰」的氣勢。我心裡窩火,只恨自己的牌子不如人家的亮。不過轉念一想,如今的大學都擴招,說不定他們都是僥倖被擴的一批呢,這樣想著心氣才平和些。 校園裡刹那間狂蝶亂舞,未婚男老師心潮狂動,大放丘比特神箭。不料,這些新人仿佛都是死亡三角區的黑洞,能將任何美意化之於無形。來一個化一個,來二個化一雙。 王一是那種走路只盯著自己鼻子的人,所以並未受波動。薛非不幸懷春,起了逐鹿之意。更不幸的是看中的偏偏是最美貌的一個。按照常理,一個人的美貌程度是與其驕傲程度成正比的。薛非心虛遂求教於我。 「你幫我打聽打聽,歷史組的曹蓮有沒有意中人?」 我佩服薛非的勇氣,老虎的屁股也敢摸,道:「不用打聽,肯定沒有。」 薛非不信,追問原因。 「你想啊,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身板會總挺得那麼直麼?」 薛非被我說通,快樂得抓耳撓腮,道:「你說我有多少把握成功?」 我心道,曹蓮是學歷史的美女,與古人親密的久了難免會瞧不起今人。思量再三方道:「我有個主意。你先別行動,像她這種美女別人多半是啃不動的。等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感到孤獨了———女人都是怕孤獨的,那時候你一鼓作氣,定能成功。」 薛非信服。 可是曹蓮是個女人中的怪胎,寂寞於她就好比薄雲之於颶風,一吹二吹連個全屍都留不下。想要等寂寞來磨光她的氣勢比當官的不受賄還難。薛非熬不住,又來找我。 三十一 薛非為自己的事真的上了心,通讀《孫子兵法》。尤其是對最後一篇「用間」大感興趣,開口便道:「故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 我心中暗笑,現在的男人都把自己當皇帝了,只恨不能公開選妃。不過看在他把我算作「上智」的份兒上決定客串一次間諜,會會曹蓮。 女人與女人相交往往是先交換秘密再交心。沒有秘密的兩個女人相處的再久友情也只是溫吞吞的。兵書上雲:預先取之必先與之。所以我與曹蓮的交往是以犧牲自己的隱私為前提的。 在身材上曹蓮長於挺拔輸之於嬌小,所以我們沒有利害衝突。譬如一株白楊會對另一株白楊的挺拔心懷嫉妒卻絕不會為沒有鳶尾草的柔韌而心有不甘。從這種意義上講,同類的人很難成為知交,因為彼此在同一點上有所爭。所以詩人見了詩人就皺眉,卻可以與小說家大談君子氣度。 這樣一飲一酌我與曹蓮竟成為莫逆之交。令我驚奇的是今年二十四歲的她同去年的我一樣沒有過戀愛經歷。這不是一個活脫脫的自己麼!沒有自己不喜歡自己的道理,我舒坦的緊,拉著她的手語無倫次地道:「不是扯謊麼?怎麼會,那麼多男人就沒有中意的?」 「我是學師範的,學校裡男人少得可憐。偶有幾個男人給人的感覺也只是像男人罷了。」 我點頭如搗蒜,為自己的觀點找到伴侶而激動不已,仿佛繈褓中失散的兩姐妹若干年後相逢,又見對方出落得婷婷玉立。 「那麼你呢?大學裡有過男朋友麼?」 我暗想就等你這句話呢,總不能自己供出秘密吧。然而面部呈現猶豫之色,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才擠出如下的話:「殊途同歸啊。這就是文科院校女生的悲哀。並不是我心高,只是把檔次降到極限了也還是沒有及格的物件。不過我到是暗戀過一個———」 「噢?怎麼回事?」曹蓮調動起全部的好奇追問,魚兒上鉤了。 我茫然地注視著遠方,深沉地道:「我的確喜歡過一個人,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為了他我不知拒絕了多少追求者呢。」其實只有二個人追過我,不過這樣一講仿佛我身後跟著一大批。 「怎麼會?以你的姿色無論在哪個理科院校那都是校花級人物啊。」 我聽得熱血沸騰,恨不能再考一次大學,嘴裡卻道:「哪裡哪裡,你才不得了哩,不知有多少人喜歡你吧?」 「有過幾個,不過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曹蓮木然地道。 我心道不妙。女人的身價是與戀愛次數成反比的,戀過一次身價就下跌一次。像曹蓮這種沒動過心的女人不定把自己定在多高的檔次上呢。薛非電力不足,恐怕不足以啟動曹蓮。然而心有不甘,再接再勵道:「難道你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不安過,傷心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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