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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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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可是有時的選擇是身不由已。」 我知道正戲要上場了,忙深吸了一口氣道:「什麼事讓我來幫你。」 「你得發誓替我保密。這世上只有你我知道這件事。」華彩這麼鄭重地叮嚀使我感到自己的重要,忙答道:「憑我們十幾年的交情起誓,我決不會對不起朋友。」此時要是有本聖經畫面就更感人了。 聽華彩緩緩道:「我和林黛強交往已有三年了,決定明天訂婚。」 我本想說恭喜,可是她的口氣倒似為自己哀悼,只好輕道:「你不快樂?」 「你看我這樣快樂麼?其實我心裡深愛著另一個人。」 我唬了一跳,道:「你與不愛的人結婚?這不是害人害已麼!」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嘛。黛強對我好得不能再好,又交往了這麼長時間于情於理都該有個結果了。可是我還是不能從心裡接受他。不光是他我不接受任何一個男人,我自己都奇怪我怎麼一直愛著一份不可能的愛。」 「他長得迷人麼?」我以為華彩同我一樣是花癡。 「醜八怪一個,毫無出奇之處。可是在我眼裡他就該那個樣子。」華彩目光迷離行雲流水般地說下去,「我二十一歲時認識的他,是別人介紹的。當時都心高氣傲,而且我們的性格驚人的相似,誰也不肯先低頭。我自負年輕貌美,沽價待嫁;他自負年少得意,前途無量。為了一件小事不歡而散後就斷了聯繫。那時我們才交往一個多月。此後我走馬燈似地換男友,直到遇到黛強,想換也換不掉。」華彩苦笑,「這期間我們並未中斷聯繫,電話中都是尋常問候,誰也沒有露出悔意,直到前不久他打電話說他結婚了,我心痛得眼淚撲漱漱地掉下來。我從未曾失眠過,那一晚卻一夜未合眼。可就在他結婚後不久他突然對我說他 後悔了,想要同我在一起,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結婚前沒想同你在一起婚後卻想了,這不很奇怪麼?你真相信他?」我不以為然道。 「我不知道啊,也許他同我一樣有苦衷吧。」 「你同他有過親密接觸?」 「沒有!絕對精神戀愛。我這人比較清高,不屑肉體戀愛。」這年頭鄙視肉體戀愛的恐怕就剩下華彩一個了。我曖昧地說:「其實肉體接觸的感覺也挺好的。」 「咦?你試過?」 我忙一疊聲地否認:「只是猜測。」 很顯然這是個典型的男人的心態:家裡有個怕著的,外頭有個掛著的。可是放蕩女人比螞蟻還多,他不該害華彩這般純情女孩。我決定拯救華彩。 「他會為了你而離婚?」 「不會吧,這樣會影響他的前程。」 「那就是說你只能做他婚姻以外的女人,你甘心麼?」 「不甘心啊!可是一想到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心就———」 男子癡,一時迷;女子癡,無藥醫。古今一理。 「好,假定你與他成為情人,也不會被發現,你會滿足麼?當你同他有了肉體關係,再聯想到他與他的妻子,你會痛不欲生的。」 「真的麼?這個我倒沒想過,他們會做什麼呢?」 白癡華彩,也不知生理是怎麼學的,「他們什麼都會做。當他們相親相愛的時候,你連指責的權利都沒有。男人會以多個女人為榮,女人卻會因此而良心不安,因為你的付出是因為愛,所以受苦的是你自己。」 「是啊,如果黛強知道了,他會恨死我;你,也會遺棄我了。」 我歎了一口氣,不是這樣的,我永不遺棄你。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我的意思是把所謂的道德,仁義,輿論統統視為狗屁,不是為它們。世上沒有人有權利指責你,他們自身的骯髒還不知何日能洗涮得淨呢!我只為你。當你看到那只曾撫摸過你的手又在別的女人身上溫存時,華彩,那時的你會恨不能沒有存在過,那樣的回憶一秒長似一世。我想起了尤忌的手怎樣溫柔地撫平那女孩的衣領,這樣的煎熬華彩如何能受得起。 華彩動情道:「芳齡,我會永遠記得你的話,我會保持清醒看清他的本來面目。」 我心略安,道:「一有新情況立刻與我聯絡,不要自己妄下決定。」 華彩重重地點了下頭,初戰告捷。可是攻城容易守城難,我當初怎樣被警告著不依然同尤忌走到了一起。暗想這樣的事只能看個人的造化,佛祖都難以點化。腦子裡忽地閃出一個形如鬼魅的男子,陰陰地沖著我笑。 被華彩的事牽絆著竟忘了自己的煩惱,及至回到家後它們才一絲絲地爬向心頭。我被折磨得呲牙咧嘴,這才放聲大哭,想明天到了學校不定得接收多少或憐憫或慶倖或輕視的面目表情,我成了他人眼裡的可憐蟲,做人可有什麼意思!這樣想著又陪了許多淚水。林黛玉善哭,就有個寶哥哥善勸。我縱是哭死了也沒人理會,淚水倒漸漸收住。 楊晨忽地打電話來問我還好麼,我勉強說還好。 楊晨道:「這學期你教哪個班?」 我鼻子一酸,忍住淚道:「哪個班也不教,只教聽力。」然後在心裡打掃出一塊地方供接納施捨。 卻聽楊晨道:「那以後就很難見到老師了,真難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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