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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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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黑色蒲公英裡的白色粉末(2) 連朝拍打著身上的雪,被凍得紅彤彤的健康的臉龐對著我微笑,我深深地擁抱著他,把自己嵌在了他的年輕單薄的懷裡。 他壓抑著自己發抖的聲音溫和地對我說:「我接了電話就請假來看你。幸好在法國的時候我們留了對方的地址。不過下著大雪好難找的士。你好點了嗎?」 我的頭抵著他的心口:「不好,不好,很不好。」咧開嘴大聲哭下去。 我在氤氳溫熱的浴室裡一遍一遍地撩起熱水濯洗我的身體,小腿上的傷疤並沒有像醫生的說法漸漸消退而且有著日趨明顯的跡象,難看地糾結的傷口,這是我和小吉最親密的糾結。我們被錯認,遭遇就擦過彼此的肩頭按壓錯在我的身上。 我多麼想對她說:「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我多麼想對她說:「我遇見了我的少年了,他是那麼那麼好的一個人。我知道自己不是喜歡顧岩,只是喜歡類似的他而已。」 當自己的心已經穿越了青澀歲月裡迷蒙,如此清淨無礙地看清楚了自己慌亂的心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喲足夠的底氣去解釋自己之前那些錯亂的情感,而小吉你卻離開了。 我纖細潔淨的手指輕撫著狹長的傷疤,這是我們最最親密的交錯,永遠都不會蛻變。 簡單地吃了晚飯,我送連朝去搭車回旅館。雪已經停了,但寒冷的空氣還是無孔不入。我和連朝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在公車站,我們輕輕地擁抱著,臉靠的很近地說話,我告訴她小吉自殺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生生地疼痛,他伏下來親吻我的淚水。他解開自己大衣的扣子將我包裹進去。 「我在電話那頭聽著你沉默的氣息和哭泣,心情好難過。好想現在就能在你身邊,抱抱你,或許會好一些。」 「你現在在了。」 「好些了嗎?」 「你知道嗎?小吉說過,我是一個情緒很難自控的人,有時三更半夜因為情緒不安寧就會打電話給她,要她陪我說話。那時,她說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忍受這樣情緒化的我。也不是隨便任何人會把我的情緒化當真的。」 「可,你的情緒裡有著最真實的情感,只是你並不懂得怎樣紓解,就難以自控,所以我就要來陪你。」 目送著連朝上車,我的美好的少年,小吉你能看到嗎?那個能忍受我的情緒能把我的情緒當真的人,他出現了。 我躺在床上依舊是輾轉反側,想撥打連朝的電話,卻還是制止住自己,他連夜奔波已經夠疲憊了。 我打開了電腦,上了自己的QQ,好久沒有上QQ了。一直擱置的博客也很少再去更新,自己的生活似乎陡然進入了另一種與過去的寧和截然不同的狀態裡。很少再有清淨的心情去記敘什麼,也或許自己也是有著太多難以言說的情緒。 小吉的QQ頭像居然閃亮著並對著我閃動著,我點開了與她的對話方塊。 小禾,我知道你已經去了法國。那天趕去機場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了,我滿懷的失落,但是一想到你最終是按著自己的心去選擇,沒有被太多的過去的記憶牽絆住,我真的很替你高興。 在我帶著顧岩和你見面的那天起開始,我看著你眼睛裡忽然明亮起來又迷蒙的心緒,我有著隱隱約約的預感。或許我們是最契合的朋友所以在顧岩的身上我們都能夠找到自己在尋找的東西。只是,我的情感來得更加的濃烈難以遏制。而你總是處在朦朦朧朧的狀態裡。我從沒有因為你對顧岩有著懵懂的情感而惱怒過。顧岩並不是你所要的,你只是陷在自己的遐想裡。 我並沒有告訴你,我和顧岩完完整整的故事,因為其中有著對於你而言過於殘酷的現實。顧岩在一個窘迫的環境裡長大,住在棉城最狹長的深巷裡和這座城市的攤販、民工住在一起。他有著很多的夢想但是卻有著更多的現實將他牽絆住,即使在所有人的眼裡他就像是一個天才一樣:畫畫、跳舞、搖滾。 我第一次去顧岩的家是自己一路問路去的,顧岩的家逼仄昏暗。我本想給他一個驚喜,輕輕地推移開他的房門,看見他伏在一個赤裸女子光潔的背上,手裡拿著畫筆在她的背上細細地描摹出豔麗的花朵,那樣逼仄的空間裡,顧岩的眼睛裡沒有任何骯髒的肉欲卻有著格外明淨的高潔。我走出他家的院落看著屋簷壁腳上厚厚的青苔在陽光裡欣欣向榮的青翠。 女子走出了房門給了顧岩錢,順手捏了捏顧岩的臉頰,他就順勢輕浮地笑起來。 我看著顧岩在陽光裡透亮起來的臉龐,會心地對著他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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