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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而且她還拍了一些裸體照放在網路上,真不要臉,好像巴不得別人不知道她發育好一樣。」

  「真的啊?有必要嗎?真沒想到。「女孩裝出幹嘔的聲音。

  我「彭」的一聲打開了門,抓起一把瓢子舀滿了冷水往她們身上潑,兩個女生唧唧歪歪地跑出去。

  其中一個回頭認清楚了我的樣子說:「別跟她計較,她就是常跟嚴吉在一起的女生。」

  另一個高個子的女生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難怪,一樣的賤,躲在廁所裡偷聽還敢撒潑!」

  我沖上去把高個子女生的領子揪起來:「你再說一句,你再說。」

  她毫不示弱地把我的馬尾扯住:「你們都是賤貨,說不定那些裸照就是你拍的呢!你們就是兩個變態。」

  我揚起自己的手掌,想朝她紅彤彤的臉上一巴掌扇下去,讓她那看似粉嫩嬌柔的嘴唇不再噴射出骯髒的言語。手腕被有力地抓住,我憤怒地回身,爸爸看著我滿目的嚴峻:「小禾!」

  我倔強地甩開了那女孩子的衣領,她退卻到人堆裡表情在瞬間變化成淚水盈盈地可憐樣子。我輕蔑笑聲來,爸爸把我拉回了校長室門口,整個學校也就校長室外的走廊最清淨了,這裡的清淨讓我安靜下來。

  「小禾,我知道小吉自殺,你很難接受,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現在這樣我們更應該把事情處理清楚不是。而不是看到你這樣失常地傷害別人傷害自己。」

  我的腦子裡反復地想起剛才那個女孩子說的話「爭男朋友」「裸體照」。

  「爸爸我現在必須回家。我現在有些事情必須要弄清楚。」

  爸爸歎了口氣:「我去跟校長和小吉的母親解釋一下,你等我。」

  我沒有等爸爸從校長室出來,自己跑出了校門,找到了離學校最近的網吧,打開了學校的百度貼吧。一直以來都覺得那裡不過是學校那些憤青學生發洩的地方,從來都不去光顧,然而現在置頂的帖子的標題是:實驗高中最豔麗的裸體女生照。

  我顫抖的手點擊開了網頁,網頁出現了大幅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吉裸露著美好光潔的身體甚至連茂密的私處都被展露著。她的臉上安靜的表情,閉著眼睛,而且背部有著油彩畫。這極有可能是顧岩的作品,顧岩在學校是學習人體藝術畫的。但是照片為什麼會被發在了網上。而只有10余張的照片是小吉安寧的姿態,接下來將近50多張的照片,小吉的身體有著斑駁的傷痕,衣衫被撕扯成襤褸的布條,艱難地遮蓋著她的身體,她的表情痛苦而屈辱。

  那天我抱著她的時候她就是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那樣的苦痛糾結難以言說。我堅決地認為就是這些照片把小吉逼上了絕路的。

  我沖出了網吧,在風雪裡攔了一輛的士:「去棉城藝術學院。」

  自從小吉去世,我一直都將自己關在家裡,躲避著所有八卦媒體的追問,情緒失控的時候抽煙。曾經試圖撥打習央的電話卻被按掉。打通了連朝的電話卻一直哭泣不止抑或沉默不語,連朝只是安靜地陪著我難過。然而,我只是陷在自己難以接受現實的痛苦糾結裡去而沒有把事情整理出一個來龍去脈。

  這幾個月一直留在小吉身邊的只有顧岩,而小吉去世的這幾天他卻一直沒有出現。我生日的那個夏夜,那個把我錯當成小吉的怨毒的女生,她怎麼可能就此甘休?而這一切就是揭開謎底的線索。我在車裡焦灼不安的望著前面大雪紛飛的馬路。

  下了車,我四處打聽顧岩的消息,卻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在茫茫大雪裡,無助彷徨,顧岩失蹤了。我癱坐在雪地裡。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黃昏,天依舊下著雪,我滿身濕漉漉的雪水。媽媽跑了過來:「你爸爸說你自己就跑出去了。」

  她拿著柔軟的毛巾擦著我凍僵的臉:「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受凍的嗎?」

  門咚咚聲響起,我走回門口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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