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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哇塞!'遲鈍少女',看不出你還有點能耐嘛!"歐訓看著被破解開的電腦,驚訝地看著我,眼角露出一串興奮的笑意。

  "過獎,只是一些雕蟲小技。"第一次被歐訓稱讚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我趕緊讓開一點空間給歐訓,"你要打開這個電腦做什麼?"

  "哼哼,接下來就看我歐訓大展身手吧!"歐訓假裝挽了挽袖子,哢嚓哢嚓地按動滑鼠,在電腦中尋找著什麼。

  趁著當中的間隙,我抬起頭看著灰暗的房間。那些錦旗和獎狀已經變成了整個辦公室的裝飾,我慢慢地轉身,"哐當"一下撞上了身後的書櫥。

  我心不由一顫,雙手扶住上面的書不讓它們掉下來。

  "'遲鈍少女',你不把自己整成殘障人士,是不是不甘心啊?"歐訓一邊不停地敲擊鍵盤,嘴上又開始嘀咕開了,有時候真覺得他像個小老太一樣。我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轉身慢慢把扶住書籍的手收了回來。

  啊?原來這些書也都是關於水球的?!我揉了揉眼睛,扶下身子,一本本仔細地看書名。

  "哈哈--成功!"就在我專心做"調研"的時候,歐訓忽然舉起兩隻結實的拳頭大叫了一聲,"哈哈哈哈!"

  "噓--"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面,示意歐訓不要得意忘形了。真是毛躁的小子!

  我白了他一眼算作教訓,然後把臉湊到電腦螢幕跟前一看,差點也像他一樣大叫出來--因為螢幕上顯示的是"瑪律士水球隊隊員資料"!

  "'遲鈍少女',去打開印表機呀。"歐訓被我一嚇立刻收了聲音,壓低了聲線對我說。

  "噢噢!"我忙邊點頭邊興奮地跑過去打開印表機的開關,歐訓按下了"PRINT",抬起頭來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竟然也白癡得好像歐訓的粉絲一樣,興奮地回敬他一個"OK"!

  吱吱--吱吱--

  印表機發出輕微的聲響,珍貴而難得的資料馬上就要出現在我眼前了!

  我們兩個樂滋滋地看著A4紙一點點從印表機裡滾動出來,心裡的激動好像看見了水池了飛濺的水花和飛躍的水球一樣!

  "你們在幹什麼?"

  誰?門口傳來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把暗箭射到了我的胸膛一樣!

  背對著門口的我忽然僵直了脊背,糟了--難道被老師發現了……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旁邊的歐訓,他的臉色也愣住了一下,但是馬上又緩和了。他伸出右手指著門口:"好你個子穆,想把我嚇死啊!"

  "子穆?"我慢慢地轉身,看到潭子穆站在門口,才緩緩地松了一口氣,"潭子穆……"

  "歐訓,你這是在幹什麼?"潭子穆一步步走了進來,皺著眉頭看著歐訓,又轉頭看看我,"使然,你也在這裡……你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噓--子穆,小聲點!"歐訓一隻手撐著辦公桌,另一隻手放在嘴巴前面,身體微微地前傾接近潭子穆,"我們只是來借點資料,沒有別的企圖。嘿嘿!"

  "使然,你也同意他這樣做?"潭子穆沒有回答歐訓的話,調轉眼光看著我的臉,他的表情格外嚴肅,眉宇間的堅定和公正是不容動搖的。

  "潭子穆,我……"我竟然像一個等待被老師懲罰的孩子一樣,低下頭不敢看潭子穆的眼睛,"我想重建水球隊,是我要歐訓幫我……"

  吱吱!

  印表機停止了,資料已經唾手可得了,我猶豫著要不要伸手去拿……

  刷--

  歐訓搶先一步拿過列印好的隊員資料遞到我的面前:"'遲鈍少女',快點收好啊!"

  我不由自主地接過來,可是沒有放進書包裡。

  "使然,你為了這個,連違反校規也不在乎嗎?"潭子穆指著我手裡的資料,語氣異常堅定。

  我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忽然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我攥緊了資料,堅定地點了點頭:"嗯!就算要懲罰,我也不後悔。"

  潭子穆驚訝於我給出的答案,眼神閃爍了一下,又立刻恢復了平靜。

  "子穆,你想告發我,就拉住我別放手。"歐訓直起身體看著潭子穆,"不然嘛--我們就當你是默許嘍!"

  潭子穆沒有說話,微微地搖了搖頭,慢慢轉過身去不再看我和歐訓。我看到他轉身時的側臉,帶著淡淡的笑容。

  歐訓朝我眨了眨眼睛,我也感覺到潭子穆的"縱容",聳了聳肩膀。歐訓趕緊轉身去關掉校長的電腦,我也把列印好的資料收進書包裡。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子穆,這話你已經說過了,別嚇……"歐訓好氣又好笑地抬頭看了一眼潭子穆,表情瞬間僵住了。

  因為我也看到潭子穆並沒有說話,而聲音是從門口傳過來的--

  "老師?!"

  我和歐訓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教導主任站在門口,掃視了我們一圈。

  "老師,我們是來整理校長辦公室的。"潭子穆鎮定地面對教導主任,走到了我們旁邊,"班主任說下周有交流學校的參觀團,所以要我們放學後來打掃一下。已經都整理好了,老師放心。"

  "哦,子穆啊,原來你們是來打掃的。"教導主任看到潭子穆說話,臉上的表情忽然緩和了許多,就像是北極的冰山被難得一見的陽光融化了一樣,"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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