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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上學期結束的時候……"我看著游泳館裡面的陳設,三面都是梯形看臺,中間是寬闊的水池--只不過現在已經用木板蓋住了。雖然已經變得面目難辨,我還是看出這個游泳館的建造是相當專業的,並不是普通的學生游泳池那麼簡單。有很多設計都是適合水球比賽場地的,比如對面牆上的巨大電子顯示幕幕。

  "既然學校有這麼好的場地,為什麼要取締水球隊?"我越發感到疑惑,真想馬上揭開所有的疑問。

  "學校已經明確公佈,解散水球隊。就連原來的校長也沒有辦法……"潭子穆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凝重,像是想起了什麼。

  "瑪律士校長?"我的腦海裡出現了昨天在檔案室裡看到的"校長生平簡介",潭子穆所說的校長應該就是他吧!

  "'遲鈍少女',沒有想到你還很好學嘛,連已經去世的瑪律士校長都知道了。"歐訓也走過來,環抱著兩隻手臂站在我的面前,"可惜我們都沒有完成當初的諾言……"

  "既然沒有完成,為什麼不繼續呢?我們來重建水球隊,來完成……"我越說越激動,想要站起來卻突然感覺腳踝一陣劇痛,"啊--"

  "使然!"

  "葉使然!"

  兩隻大手同時出現在我的面前,歐訓和潭子穆看到彼此都伸出了手,覺得意外卻又不知道該收回去,還是這樣舉著……

  "讓我們一起去完成吧?"我笑著把兩隻手分別放進了他們那兩隻寬大的手掌裡,用力地站起來。

  對面的兩個高大的男生,突然好像扭捏得像女孩子一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著他們。心裡不停地默念著:我們一定可以重新建立起水球隊的,相信自己吧!

  終於--

  "好!兌現承諾!"歐訓的手終於第一個用力握住了我,一掃剛剛遲疑的目光,眼神堅定地放著光芒。

  "嗯!"我拼命地點著頭,然後和歐訓一同轉頭看向潭子穆,"潭子穆?"

  可是--

  潭子穆的表情卻意外得有些錯愕,低下頭避開我的視線說道:"就算找到了游泳館也沒有辦法,因為學校已經宣佈取締了水球隊。"

  "《校規守則》上面有這一條嗎--不准建立社團?"我小心地站直了身體,看著面前態度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誒?說的是哦,讓我來看看……"歐訓恍然大悟一般低頭從書包裡翻出一本《校規守則》。

  "歐訓,你怎麼會隨身帶著這個?"我驚訝地看著歐訓,懷疑他的書包是不是哆啦A夢的萬能口袋。

  "呵呵,歐訓,怎麼?昨天又被老師罰抄《守則》了?"潭子穆一邊打趣地挖苦歐訓,一邊對我擠了擠眼睛。

  "哎呀子穆,你明知道還要講出來,很丟臉的!"歐訓頭也不抬地撇了撇嘴,忽然叫起來,"沒有!《校規守則》上面沒有這種規定!哈哈哈--"

  "那麼,我們就有權利重建一支水球隊了!"我興奮地跳了一下,腳踝就又痛了一次,我只能原地高舉手臂歡呼。

  "哈哈,看來抄《守則》還是有點用處的!哈哈--"歐訓舉著那本《校規守則》大笑起來。

  "可是……"潭子穆看著激動得不得了的我和歐訓,表情還是一貫的沉穩淡定,"即使學校不能反對重建,沒有隊員參加才是關鍵問題吧。"

  "隊員……"我像是被一盆水當頭淋個透,不知所措地看著歐訓和潭子穆。

  咕嚕--咕嚕--

  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唱起歌來,雖然聲音並不算響,可是在這樣一個安靜的環境裡,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

  "哇塞!'遲鈍少女',你的腦子遲鈍,可是肚子不遲鈍哦!"歐訓指著我的肚子笑得彎下了腰,"巧克力已經不能滿足你的欲望啦!哈哈--"

  "使然,先去吃點東西吧,還要把腳上的傷處理一下。"潭子穆指了指我的腳,伸手攙扶我往外走。

  "喂,子穆,這麼早……醫務室應該還沒有開門吧?"歐訓一隻肩膀上背著一個書包跟在潭子穆身後。

  "呵呵,沒關係啊,就算老師沒有來,我有鑰匙!"潭子穆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在手裡甩了甩,發出清脆的金屬響聲。

  "唉,優等生就是不一樣啊!"歐訓甩了甩肩上的書包,"我沒有鑰匙--只有《守則》五十遍!"

  "哈哈--"

  雖然兩個人打鬧地就托著我走向醫務室,可是潭子穆說得很對,那麼隊員呢?我是否會把問題想得過於簡單了呢?

  橙

  鈴鈴鈴鈴--

  "快走!葉使然又要來問水球的事情了。"

  "就是就是,快點回家吧,今天的作業好多呢。"

  身邊的同學窸窸簌簌地議論著,紛紛快步走出了教室。我微微準備起身的動作頓時僵在了那裡。哎……我還真的剛要站起來詢問水球隊的事情,可是看著瞬間就已經空空蕩蕩的教室,我只能"撲通"一下再次坐了下去。

  教室裡的同學漸漸都走了,我看著窗外就要落山的夕陽光芒,心裡有一點失落。腳踝的傷還有一點點疼,雖然早上潭子穆和歐訓及時送我去了醫務室,但校醫老師說需要一些時間恢復。

  教室的地面上斜斜地投射下我的影子,雖然有點孤單,但是我不會放棄--我的耳邊仿佛聽到了水花的清脆聲音,就像一場激烈的水球比賽要開始了……

  我抓起書包跑出教室,昨天已經找到了學校的游泳館,今天得繼續尋找重建水球隊的條件才行!

  砰!

  "哎……"剛跑出教室門口,轉頭就撞上了一個人,我來不得反應就倒退了兩步,腳踝又隱隱地痛了起來。

  "'遲鈍少女',看來你的腳已經好了嘛!"歐訓叉著腰上下打量著我,"子穆是多慮了……"

  "你說什麼?"我一邊揉了揉撞在歐訓身上的額頭,一邊皺著眉頭看著他,"誰叫你突然出現也不出聲。"

  "我看你在教室裡發呆,害怕打擾了'遲鈍少女'的發功啊!"歐訓挑著嘴角笑了,窗外的陽光劃過他的頭髮、眉眼、手臂,漸漸地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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