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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知道這個游泳館?"我的神經忽然緊繃起來,盯著潭子穆的臉。

  "嗯……我們還是想辦法上去再說吧。"潭子穆遲疑了一下,轉開話題微笑地看著我。

  "是哦……我們要怎麼上去啊?"

  "'遲鈍少女',有沒有什麼要幫忙啊?"我正盯著頭頂上方的"洞口"發呆,忽然一張熟悉的臉出現,遮住了半束陽光。

  "歐……訓?!"我驚訝地看著他,卻只發出了悶悶的聲音。肚子實在已經餓得不行了,根本沒有力氣叫出來!

  "歐訓,我在下面托起使然,你在上面拉住她。"潭子穆拉著我走到"洞口"下面,抬頭對歐訓交代了幾句,然後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相信他。

  他在下麵拖住我?拖住我的小屁屁嗎?我看著潭子穆一臉真誠的樣子,心裡卻打起了小九九。這個……雖然已經是什麼什麼年代了,可是這個男女授受不輕的美德和真理還是從古到今地廣為流傳著的……

  我越想越不對勁,臉也跟著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遲鈍少女'你想什麼呢?到了生命的危急時刻,你竟然還這麼遲鈍!快點行動啊,我這樣彎著腰累不累啊!"歐訓對著下面大吼了起來,竟然在游泳池裡想起了陣陣回聲。

  我雖然從自己的擔憂遐想中清醒了過來,可是心裡還是害怕等一下會產生的尷尬。我不由自主地紅著臉看了看潭子穆,四目對視的瞬間,我突然看見了他眼睛裡閃現了一道"我明白了"的光芒……

  "使然,別害怕!"潭子穆說罷就半蹲下身體扶住我的腰,寬厚的手掌讓我感覺到一種溫度。

  我的心終於忍不住開始了劇烈運動,我的每一寸皮膚好像都可以感受到噗嗵噗嗵,強烈的心跳。

  啪--

  潭子穆的另一隻托住我的大腿,我閉上眼睛的瞬間,就被一股力量慢慢地送了上去……我怎麼動了?

  我緩慢的睜開眼睛,竟然看見潭子穆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托著我的雙腿就這樣舉重一般地往上托著……

  這……這樣要消耗多大的力量?我驚訝地看著已經微微滲出汗的潭子穆,他勉強擠出來的微笑也是對於我的寬慰。

  "使然。你趕快跳起來去抓住歐訓的手。"潭子穆看著我發呆地望著他,終於忍不住用盡全力憋出了一句話來提醒我。

  "哦,好。"

  我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剛剛害怕被人吃豆腐,現在看著帥哥不眨眼……這下真的是丟人丟大了。

  我來不及多想了,深吸一口氣,和潭子穆一起數著"一二三",用盡全身最後一份力氣--跳!

  腰間的手掌傳遞給我滿滿的力量,像是一雙翅膀用力地拍打著風,推著我順利向前。

  沒有想到看起來安靜溫和的潭子穆,原來也是個"男子漢"!這種力道應該和歐訓差不多吧……

  我剛一想到歐訓,頭頂上的兩隻大手就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另一份溫熱從手掌傳遞過來。我抬頭看到歐訓的眼神--和他叫我"遲鈍少女"時候不一樣--充滿了堅定、力量和認真。

  "使然,加油!"潭子穆給了我最後一份力量,還大聲地給我打氣。

  我一直屏住呼吸,用盡力氣抓著歐訓的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上升,眼前慢慢出現了白晝的陽光。

  呼--

  當我被歐訓完全拉出水池的一刻,身上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光了一樣,我像只"趴趴熊"似的攤在地面上大口地喘著氣。

  "'遲鈍少女'啊,你還真是強壯哦。"歐訓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如果換成別人,一定會被你拖下水啦!"

  "歐訓……我哪有……"我剛想反駁,就被歐訓丟過來的東西砸得閉上了嘴,"喂!"

  "快點吃吧,巧克力補充體力。"歐訓一邊往地板的裂縫走,一邊說。

  他知道我沒有吃過東西,所以帶來巧克力給我?

  "喂,'遲鈍少女',別用這麼感激的眼光看我!這是子穆帶給你的,我可沒有那麼好心救助殘障人士哦!"歐訓忽然轉頭看著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我。

  哼!就知道歐訓的神經沒有這麼纖細,如果做成網線的話,傳送速率一定能突破一千兆!

  "子穆,把手給我。"歐訓趴在地板的裂縫口,把半個身子都探到了下面。他的身體緊繃著,左手用力地抓著地板,一點一點向後退--

  終於,我安心地看見潭子穆也爬上來了。

  呼--呼--呼--

  三個人都筋疲力盡地攤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靜悄悄的游泳館裡只回蕩著我們的呼吸聲。忽然我們相視在一起,忍不住笑了出來。

  "使然,以後不要一個人到這麼危險的地方。"潭子穆拍了拍手掌的灰塵,雖然是告誡的話卻聽不出一點責備的語氣。

  "'遲鈍少女',要不是子穆想到這裡,你大概要在瑪律士的游泳館裡壯烈犧牲啦!"歐訓指著我大聲地笑。

  "你們都知道這裡是游泳館?"我驚訝地看著歐訓,餘光瞥到了潭子穆的表情凝固了一秒。

  "當然啊,這裡可是我揮灑汗水的地方!"歐訓站起身,張開兩臂環視著游泳館,"唉,都過去了……"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轉頭看著潭子穆,希望從他的嘴裡聽到答案。

  潭子穆看著我的眼神,遲疑了一下,忽然又微笑起來:"還是躲不過你的'盤問'啊!使然,原來這裡是瑪律士游泳館,但是上學期結束的時候,學校取締了水球隊以及其他社團,游泳館也從那時候起關閉,並且不允許學生隨便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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