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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但是,想歸想,罵歸罵,唐綿綿終究不能做到"你不仁,別怪我無義",想想他以前確實沒少幫自己擺平麻煩事,唐綿綿就勉強答應再幫他一回。

  唐綿綿說:"我答應你可以,不過,幹這等壞事我良心不安會減壽的,你得補償我。"

  "行,你說吧,什麼我都答應你。"松子爽快地說。

  "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末了,松子教她說:"你不用害他,只要想辦法讓他在外頭多待幾天就行。"

  放下電話,唐綿綿決心忘記松子,忘記自己喜歡他這個事實。他把她當什麼啊?!唐綿綿討厭為他違反自己的原則胡作非為。

  怕松子這個"纏人精"再來打擾,破壞自己的心情,唐綿綿關掉了手機,蒙頭接著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覺醒來,有人敲門。也許是服務生敲門送水,掀了被子去開門。竟是彼男!手中提著各色零食。隔著花花綠綠的袋子,唐綿綿大致溜一眼就知道有很多是自己喜歡吃的。誰叫她那麼饞了?媽媽就常說誰想害死她最容易了---給她美食啊,明知是毒鴆,為了飽口福,風捲殘雲估計她唐綿綿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小命不要了可以,眼見好東西不吃你還不如叫唐綿綿自我了斷!

  可是現在,唐綿綿卻沒來由地懊惱。女人有兩種情況是最糟糕,最不能見男人的。第一就是起床後頭沒梳臉沒洗,第二是失戀時候的失態。偏偏這兩種情況都被同一個男人撞到。雖然他以前也沒少見到自己這樣,但這一次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唐綿綿在失落,很深的失落。好像全世界的倒楣事全落在她身上,她討厭看見任何她熟悉的人失戀。

  唐綿綿不肯讓他進,盯著他不說話。想著自己在飛機上一副失落的樣子盡落此人眼中,本以為就此誰都不知自己是誰,就可以盡情放縱,卻原來是從一開始就成為了不可能。真是鬱悶!

  他也不進,把零食放到地上,公事公辦的樣子說:"我們是一個旅遊團的,飛機上我就看見你了,剛剛團裡打電話找不到你,我就來看看怎麼回事。你沒事最好。"

  彼男轉身走掉。走了幾步又回頭說:"有事兒打個招呼,我就在你隔壁。"

  唐綿綿始終沒說一句話,等他走掉。就抱起地上的零食進屋,大快朵頤。

  唐綿綿硬著頭皮去敲彼男的門。穿著藍格子棉布睡衣的彼男好像沒有一絲驚訝,禮貌地讓她進屋。唐綿綿不知如何開口就接過他遞來的熱騰騰的果珍抱在手裡站在窗前,裝做看夜景。不遠處公園的冰燈一閃一閃的,像冰清玉潔的童話王國。

  彼男走過來,說:"真是太美了。"

  唐綿綿心不在此,說:"是挺漂亮的。如果人的心情好的話,就更好了。"

  彼男大笑,說:"就是……如果你笑的話,會更好看。"

  彼男的眼睛與冰燈的光亮相互輝映,一閃一閃的。唐綿綿一本正經地相信了他的話,一本正經地笑了起來。只要能得到他的信任,笑一笑又有何妨。笑完了,她橫下心說:"明天旅行團就要回去了,我想在這多玩幾天。但是,我,沒有方向感……"

  彼男說:"呵呵:剛好我也想在這多待幾天,我們做伴吧。"

  正中她下懷,於是,唐綿綿居心叵測心懷鬼胎地對他笑得更燦爛了。估計他肯定以為她被這寒冷給凍傻了。

  唐綿綿偷偷看一眼彼男,心中竟有些愧意,不管怎麼說,吃人家的嘴短,這幾天他沒少給自己買零食吃,何況他還不大不小地救了她一命。而她卻還為那個良心被狗吃的松子在這害人!

  彼男應該是善良的,唐綿綿想,他並不真的剛好想多在這待幾天,他只是見她喜怒無常,怕她出事吧?善良的男人和女人活該都是被人利用的。唐綿綿恨著彼男的善良,又出於良心的責備,對彼男不由得溫柔起來。唐綿綿不再跟他叫板,也不再捉弄他。她想,再怎麼說,從一開始的"不撞不相識",兩個失意的人,一次次"不是冤家不聚頭",也算是緣分,以後大家還可以做朋友。

  3

  唐綿綿和彼男晚上從賓館出來散步,穿過一條長長的街發現一家叫"紅帆船"的精品店,那裡賣一種叫"薰衣草"的指甲油。

  透明的舞鞋形狀的精巧的玻璃瓶裡,是淡紫色的透明液體,間或有幾個小小的銀片浮在其中。塗上它,會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介紹商品的小卡片上寫著,薰衣草花語是"等待愛情"。這個唐綿綿早就知道,可她還是喜歡看那四個紫色的圓體字。它們和那美麗的舞鞋一起站在寬大的玻璃櫥窗裡,讓她對目前似乎一無波瀾得叫人窒息的生活有黑暗中看見光明般的希望。

  看了看標價,四十五元。她盯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買。不是捨不得,只是,喜歡有夢想存在的感覺,因為喜歡,因為得不到,就可以一直想念,那種感覺就像想像中和戀人約會前光著腳丫,提著裙擺的心情,甜蜜而憂傷。

  彼男看唐綿綿在那定定地不買也不走,就勸她說:"不是很貴啊,買了吧,很漂亮的。"

  他以為她在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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