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樹下的棉花糖(46)_涼涼

四十六

　　唐綿綿不是輕易就被弄死的那種人，唐綿綿的鬱悶從來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現在瞌睡來了，唐綿綿要不顧一切去睡覺，天塌下來當被蓋。

　　明天?再說吧。

　　第九章松子訂婚了

　　1

　　新學期開始的時候，迎新生晚會上，唐綿綿代表系裡表演節目，跳了一支獨舞，意外地贏得了不少掌聲。柳眉和程亮他們裝模作樣地送上鮮花。沒有看見彼男。

　　唐綿綿想，如果告訴老媽自己這學期在學校的表現，她肯定打死也不相信。如果給她親眼看到，她會相信豬都能紮了翅膀飛。

　　長這麼大，除了高考那會兒外，深受唐綿綿調皮折磨的她大概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女兒這麼乖過---每天跟著"乖乖女"藍一純按時起床、上課、寫作業、去圖書館。雖然依舊大呼小叫，但受她惡作劇荼毒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期末考試來的時候，很多同學深得唐綿綿和藍一純曾經的"前排後排"作弊法真傳。最誇張的一次是大家採取連環作弊，一口氣從第一排到最後一排，七個人層層遞進各得其所，皆大歡喜。

　　順便說一下，那次唐綿綿坐第一排，是七人之首。

　　寒假回到家，松子媽來看唐綿綿說:"松子也回來了。"

　　唐綿綿裝做無所謂說:"哦，我知道。"

　　其實她不知道，很長時間沒有主動找過松子。松子似乎也很忙，除了偶爾簡單的短信外，也跟她很少聯繫。也許，應該找他談一談了。

　　接著松子媽又說:"松子還帶了一個女孩子回來訂婚。哎呀呀，好漂亮的女孩子，我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綿綿，你見過的吧。"

　　老媽緊張地看唐綿綿一眼，唐綿綿若無其事地說:"是佳寧吧，我知道的。他們金童玉女，很配的。阿姨，你真有福氣。"

　　松子媽樂呵呵地出門。媽媽仔細看了唐綿綿一眼，唐綿綿直愣愣地回望過去。她立刻轉身去廚房，說:"你在學校是不是天天喝西北風啊，而且是黑風，你看你那樣跟個大煙鬼似的，難怪你嫁不出去。我得趕緊給你補補。"

　　唐綿綿正要頂嘴，證明自己顛倒眾生，之所以此刻"門前冷落車馬稀"，是因為"高處不勝寒"。門鈴響，唐綿綿去開門，是松子。

　　"綿綿!"他大叫著撲過來，跟以前一樣。

　　可在唐綿綿媽媽眼裡就不同了，完全是"披著狼皮的羊"和"披著羊皮的狼"的區別。所以她雖然還是像往常一樣打招呼，可傻子都聽得出來，那是跟寒流襲擊下的陽光一樣，沒有任何溫度的寒暄。

　　唐綿綿想，我媽真是夠勢利的，不就是因為人家沒娶你並不寶貝的女兒，讓你急於把這"討厭鬼"女兒塞出去好清淨幾天的願望落了空嗎?!你也不至於這樣吧?

　　要我是老媽，就給松子幾個巴掌把他攆出去!---我這女兒是不怎麼樣，配你我還捨不得呢!

　　松子毫不在意，死乞白賴地求唐綿綿陪佳寧去選婚紗。說什麼，唐綿綿很有眼光，佳寧第一次見到她時就發現了。而他跟唐綿綿在一起幾乎二十年了，對她的眼光更是絲毫不懷疑。還說，佳寧一定請她去。

　　憑什麼她要我去我就一定要去，跟老佛爺丫環似的。還不是給我一下馬威讓我死心。更可氣的是為什麼是松子來求我，而且用詞的諂媚程度不亞於歷代的亡國之臣。我跟他二十年的交情了，他曾為我這樣求過人嗎?似乎沒有。重色輕友!沒良心!我算是看透了。

　　唐綿綿氣得咬碎銀牙。但既然看透了，而且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小家子氣，唐綿綿就決心答應，但不能讓他這麼輕易。

　　她說:"沒問題，不過我不能白乾，我有一個條件做交換。"

　　松子樂得恨不得掀屋頂，把胸脯拍得"嗵嗵"響，"只要你答應了，什麼我都答應你。說吧，什麼條件?"

　　唐綿綿的腦袋亂哄哄的，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說:"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那好，沒問題的話我先走了。你剛回來好好休息。"

　　松子哼著"歌不成歌，調不成調"的東西走了。唐綿綿把自己橫在沙發上裝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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