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抹不去的傷悲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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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灝!」 她沙啞、驚怕的聲音只讓他顫抖的肩膀停頓了一下。她應該解釋一下嗎?可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想聽到她的解釋,整件事情,他現在應該都非常的瞭解。 她不是他愛的那個女孩,所以,他也不必要再聽她任何的解釋。 又是一陣輕風吹過,幾片葉子隨風起舞。他痛苦的臉上變成一片冰冷漠然,他終於明白了整件事情,原本,他應該恨音茵的,應該質問她,斥責她,可是,為什麼心底某處竟有一絲小小的掙扎。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不過一眼,心裡卻像是被人揪著一樣的痛。 「現在,你應該全都明白了吧?」她的聲音冰冷得讓她自己聽了都覺得害怕,這不也正好是一個離開他的機會嗎? 他愕然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你了吧?因為我並不愛你,甚至討厭你,討厭你對我的傷害,討厭你那一副一切都是我傷害了你的表情,討厭你在眾人面前對我的侮辱,討厭每天討好你,討厭為了你犧牲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總之,我討厭你,討厭你。」 她不顧一切地沖他喊著,像是有火在慢慢焚燒她的身體,越來越熾熱,越來越難以忍受,她怒瞪著他。 本來以為,將這一切說明白了,自己就會得到解脫,會像以前一樣的自在,可是,為什麼當她看到他那一臉痛苦的表情時,她的心痛得像是在滴血?暫態,周圍幽靜得只能夠聽到她強烈的喘息。 她,根本就不是他愛的那個女孩。他在默默地告訴自己,然而,手指卻在不停地抖動著,他竟然有著想要替她擦去眼淚,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看著她滿臉的倔強,顫抖的身體,他終於緩緩地開了口。 「對不起。」 他熾熱的聲音讓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對不起? 他不是應該說那句——「我恨你」嗎? 她驚訝地看著他,已經搜不出任何的言語來,她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真是對不起,原來,我讓你這麼痛苦。」他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只剩下無限的冰冷。 他的冰冷,讓音茵喘不過氣來。 「原來,你是討厭我的,可是,竟然為了我做了那些違背心願的事情。」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冷冷的笑意,他把臉湊到音茵的跟前,冷冷地瞪著她,然後,緩緩地吐出四個字來,「你好偉大。」 音茵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看他。她知道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她也知道事情不可能就這樣過去的。 「是!」她突然咬著牙回應著他,「我討厭得連一秒鐘都不想要多看你,我恨不得你能立刻從世界上消失,好讓我能夠清靜一下。」 她躲避著他的目光,退去紅韻,臉上的憔悴逐漸明顯。這幾天,她茶飯不思,本來身體就已經虛弱了很多,隨時都有可以暈倒的樣子。 「那麼,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立刻從你的世界裡消失的,而且我保證,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他這樣平靜地說著,可是,對她來說,卻像是一種煎熬。她的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像是有人搶走了她最最寶貴的東西,而她,卻又不能反抗的——無助。 對!那種感覺就是無助。 「那樣最好不過了。」她迎上他的目光,她的輕蔑碰觸到他的冷漠。「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她微笑,在她蒼白的臉上如同一朵沒有生命,死寂的花朵。 他也微笑,冰冷刺骨,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那麼,祝福你可以做一名大律師。」他說著,心底卻不禁泛起一抹小小的失落。看著她蒼白的面頰,他想到了那些總是不斷折磨著她的日子,想起了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謝謝!」她重重道,身體卻不由得晃動了一下,差一點沒站穩。 他依舊保持著冰冷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可是,在他孤獨的背影中卻不斷傳來陣陣冰涼刺骨的寒意。 「你又喝酒了?」 季宅。 鐘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體端莊筆直,面容嚴肅。她不敢相信地盯住鐘楚灝,這幾天來,他一直很晚回家,而且,每一次身上都有濃重的酒精味道,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可是,有時候她在想,這還是那個乖巧聽話,從來都不讓大人為他操心的灝嗎? 鐘楚灝站在對面,雖然喝了酒,但他卻是清醒的。 「對不起,姑媽,又讓你擔心了,可是朋友們的應酬,我真的沒辦法,下次我一定儘量不喝。」他禮貌的態度沒有變,他已經學會了撒謊,那是比喝酒更為嚴重的行為。 「我不是在怪你!」姑媽的態度突然軟了下來,可是身體依舊端莊筆直,「姑媽是在擔心你,害怕你喝壞了身體,我怎麼向你死去的爸爸媽媽交待啊?」 終於逃開姑媽的審查,鐘楚灝落寞地回到房間。 冰冷、漆黑的房間裡,似乎已經成為了他躲避痛苦的地方。他沒有開燈,徑直走向落地窗戶,厚厚的玻璃遮住了寒冷的風,卻遮不住外面繁華的一切。退縮回黑暗裡,他只想躲在這個小小的,黑暗的空間裡,因為在這裡,他可以不必感受痛苦。 「你說什麼?」電話那頭,秋蠻驚地捂住嘴巴,農音茵和農洛芸竟然不是一個人? 鐘楚灝坐在酒吧裡,酒精開始發作,絞得他幾乎頭痛欲裂。 「是真的,她們是親姐妹,孿生姐妹。」他的聲音顫抖,微涼,痛苦的抱住腦袋。 「怎麼會這樣?音茵為什麼要冒充農洛芸。」秋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她的心底,還抱有一絲小小的希望,那就是:灝是在酒後亂語。「那農洛芸呢?她又去了哪裡?」 她神經緊張地想要聽到灝的解釋,可是,電話那頭只留下一陣「嘟嘟」聲。 「她得了骨癌。」 當秋蠻準備出去找灝的時候,剛打開門,音茵躲在門外,靜靜地說道。 骨癌? 秋蠻怔愣了一下。 音茵目光空洞的望向某個方向,口中又重複了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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