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藍莓海(6)_淡妝濃抹

六

　　「赫哥，你果然在這裡，讓我好找。今天和陳氏簽協議你忘了嗎？不過我都代你簽好了。」成泰邊走向景赫身邊邊說。他本來是揣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找到這裡來的，並沒抱多大希望，不想還真被他找到了。

　　景赫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是成泰，吃力地抬起一隻手臂沖他揮了揮，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他還沒到醉得完全喪失意識的地步，聽成泰談起協議的事，心裡多少還是會愧疚。他竟然完全沒想起公事，想想，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

　　成泰一進來就聞到了滿屋子刺鼻的酒味，隨即看到景赫手邊不遠處的酒瓶，再看景赫，極沒形象地胡亂躺在地上，襯衣的前三顆紐扣以上全部敞開，頭髮蓬亂不堪，這要是拍下照片賣給那些八卦雜誌，估計可以賣個天價。

　　「赫哥，你喝酒了？出什麼事了？」成泰盤腿席地坐在了景赫身邊。他好多年沒見過景赫這個樣子了，之前景瀾失明的時候有過一次，但是那也僅僅是喝醉，沒像現在這樣子憔悴，還躲到地下室來。

　　景赫不說話，又抬起方才那只手臂搖了搖。

　　「是不是澈兒出事了？」成泰見景赫不回答，大膽猜測道。他的直覺一般不會錯，這個世界上，如果能有一個人可以讓景赫失控的話，那絕對非澈兒莫屬了，尤其是，他之前聯繫她的時候，她一臉的慌張，再看景赫的樣子，怎麼能不讓他浮想聯翩。

　　「澈兒」這個名字無疑再次觸動了景赫的神經，「澈兒，澈兒……」他跟著成泰的問句喃喃自語，「對不起，澈兒，對不起……」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悲傷。

　　成泰看到景赫這個樣子，心裡急死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景赫能做什麼對不起澈兒的事呢？聯想到昨晚兩個人雙雙消失，之後他誰都聯繫不上……成泰也是成年人了，他腦子裡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不禁脫口而出，「難道，你們發生關係了？」

　　說完成泰自己也覺得有點過分，剛想將話收回，就見景赫一個拳頭狠狠地揮向他自己的腦袋。成泰眼疾手快一把攔住，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景赫反復地念著：「我該死……」

　　半晌，成泰終於找回了他的聲音，「赫哥，你們這，這是亂倫啊……」

　　於是景赫不斷地試圖用拳頭去砸他自己的頭，成泰只好拼命攔著，「赫哥，你別這樣，既然事情都出了，想辦法補救啊。再說，這也不能怪你，你們兩個，唉，我就知道這是早晚的事……」

　　「成泰，將赫兒放到床上。」成泰和景赫兩個人正在地下室裡亂成一團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成泰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忘記關門了。那麼，他和景赫的對話是不是也被爺爺聽到了呢？

　　不過他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按照李子高的吩咐將景赫架上了床。果然，景赫頭挨上枕頭，加上沒人和他有肢體接觸了，也便不再掙扎，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爺爺……」成泰站起來恭敬地站到了李子高的身邊，心裡七上八下地盤算，到底他聽沒聽到他們剛才說的話。

　　「我都知道了。」李子高淡淡地說了一句，成泰的汗馬上就下來了。

　　「成泰，辛苦你一下，好好看著他，讓他先睡一覺，醒了讓他來找我。」李子高的目光從睡著的景赫身上轉向成泰，成泰忙點了點頭。

　　景赫身體素質好，這一覺睡得並不長，但他醒來的時候，還是對身在何處恍惚了一下，待發現成泰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抱胸正看著他的時候，他一個翻身坐起來，下意識地用兩個手的食指去按太陽穴。看來，酒勁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過，現在他頭痛欲裂。

　　「要不要我請瑪莎給你做一碗醒酒湯？」成泰看他那樣子都替他難受。

　　「你怎麼在這裡？今天是不是有個協議要簽？」景赫同成泰剛到時簡直判若兩人。他一旦清醒，那是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色的。

　　「老大，等著你想起來協議的事，黃花菜都涼了。我簽了。」成泰說完還歎了口氣。

　　景赫點了點頭，站起來，邊系襯衫的紐扣邊往外走。

　　「爺爺找你……」成泰忙說。

　　景赫沒理會。

　　「你和澈兒的事……」

　　景赫站住，但沒回頭，仍在系扣子。

　　「你們的事……爺爺已經知道了……」成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景赫手停在了半空，「我們什麼事？」

　　「你們昨晚發生的事……」成泰就知道這句話說完景赫一定會轉過來。

　　果然，「你，你們，怎麼知道的？」景赫的臉色變了變。

　　「你剛才醉酒的時候說的。」成泰無辜地說。

　　景赫想了想，苦笑了下，仍然往外走。

　　成泰忍不住追了上去，「你準備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認錯，任憑處置。」景赫擺了擺手，腳步堅定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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