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藍莓海(5)_淡妝濃抹

五

　　想來，澈兒也是上過生理衛生課的，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罷了，而且書上或者老師只是解釋了一下這種生理現象及成因，並沒有詳細說明怎麼做，也難怪，這種事一般都是媽媽指導才對，可是澈兒的媽媽……想到這兒，景赫歎了一口氣。

　　「你，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來。」景赫依然別著頭，閃身出了澈兒的房間。

　　也不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豁出去和瑞希描述清楚的，總之她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拿回了景赫需要的東西。景赫請她給澈兒送進去，並含蓄地說明請她幫忙，瑞希點點頭上樓，卻不一會兒就下來了，手裡還是拿著那包東西。她沖景赫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澈兒不讓她進去。

　　景赫歎了口氣，對澈兒來說，瑞希還是陌生人吧。或許，在她的字典裡，沒有男女的分別，只有信任和不信任的區分吧。

　　他再一次紅著臉拿過瑞希手裡的東西，在瑞希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艱難地上了樓。

　　果然，澈兒為他開了門。

　　景赫這次更迅速地將門在身後關上——他知道瑞希在看著他呢，這讓他很不好意思，想了想，還加了鎖，自己做完都覺得這舉動很無聊。

　　「那個，你，自己可以嗎？」景赫將手裡的東西遞到澈兒面前。現在他也顧不得羞澀了，怎麼說，他都比澈兒大那麼多，既然澈兒信任他，他就應該大大方方才是，不然她還能依賴誰呢。

　　誰料，澈兒看著景赫手裡的東西搖了搖頭，眼神中一片迷茫。

　　景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別著頭，皺著眉，一手撫著耳垂好半天，似乎是在掙扎什麼，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說：「好吧，讓我來幫你好嗎？」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等著澈兒的反應。要知道，他這麼說可是用上了所有的勇氣了，澈兒要是不馬上答應，他就怕這股勇氣消失了。

　　還好，這次澈兒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一樣，想來她的羞澀還是抵不過無助。

　　景赫脫掉大衣，先紅著臉從衣櫃裡幫澈兒挑選好了貼身的內衣褲，然後走進衛生間，為她準備熱水。澈兒也自動自覺地跟了進來，房間裡她經過的地方留下一路血跡。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景赫對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他的澈兒說了聲「過來」，於是澈兒乖乖地走到了他面前。景赫閉上了眼睛，「現在，你可以脫下來了。」

　　「哦。」澈兒按照他的指示做。景赫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他拿起剛剛用熱水燙過的濕毛巾，摸索著為她進行擦拭，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她只是他的妹妹，他比她大那麼多，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的……可是，為什麼下身那股熟悉的灼熱感又不合時宜地出現呢？

　　好在他的臉一直紅著，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了——他之後特意對澈兒解釋說，這是因為外面冷，室內熱的緣故，還好澈兒也沒有深究。

　　可是，這股灼熱感就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著他的良知，激起了他對自己無比的鄙夷和蔑視，於是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卻又不敢用力，直到他自己覺得差不多了，提著的一口氣才輕輕放下。

　　「好了，澈兒現在打開那包東西，看到圖示上的操作演示了嗎？對，就按照那個上面的做。」景赫仍然閉著眼睛命令道。

　　澈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很快就自己處理好了接下來的一切，並穿好了衣褲。景赫睜開眼睛，看著澈兒已經整整齊齊地站在自己面前了，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自己是可以應付的，只是一時慌了手腳而已，可是對於一個什麼都不懂，又沒有母親在身邊的女孩，又憑什麼要求她能鎮定自若地應對初潮呢。

　　但是，景赫的那口氣松得過早了，下一秒，澈兒便直直地向後躺倒，暈了過去……

　　澈兒總是開玩笑說她是景赫的吸血鬼，其實她每次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都是充滿內疚的。

　　那天景赫忙亂中忽略了澈兒的特殊體質，待到她昏倒了才想起，她失血之後必須馬上輸血，並且只能輸他的血，其他人的都會產生排異反應——這是在澈兒四歲那年練功受傷失血後發現的，後來景赫就學會了怎麼抽自己的血再給澈兒輸進去。

　　果然，當景赫的血緩緩注入澈兒身體的時候，澈兒又清醒了過來，於是景赫記住了這個日子，此後每個月的這幾天他都會算准了到巴黎來，給澈兒送血。

　　有一段時間澈兒告訴景赫不要來了，她不再需要輸血了，景赫開始還以為澈兒的體質好了，可以接受其他的Rh陰性血了呢，後來才知道，澈兒為了不拖累他，不知道從哪裡學的，竟然找抑制排卵的藥物來吃，這樣每個月就不用失血了。

　　景赫勃然大怒，把澈兒好一頓訓斥，可是又忍不住心疼她。他多想讓她知道，這不是拖累他，其實每個月的那幾天都是他最盼望的日子，他真希望她可以這麼一輩子對他依賴下去，哪怕他的血為她流幹，他也是心甘情願的，誰讓他是她哥哥呢。

　　景赫用力晃了晃頭，看著看著那個水晶瓶子裡的液體，有點兒不耐煩了，於是仰頭一口氣將裡面剩下的酒全部倒入了喉嚨。一陣辛辣的刺激過後，眼前那個瓶子終於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景赫隨手一扔，順勢躺倒在地上。頭開始發沉，他懶懶地閉上了眼睛，就這麼醉過去好了，如此就不用再忍受內心的淩遲之苦了吧。

　　「砰」的一聲，成泰急匆匆地撞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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