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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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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兒舉起高腳杯晃了晃,目光緊緊盯著杯中的液體,「哥,水會變成紫色嗎?」 景赫愣了愣,「當然不會,這是酒。」說完他輕輕抿了口自己杯子裡的液體,又覺得不對,「怎麼會這麼問?」 澈兒依然盯著那個酒杯,喃喃自語道:「如果水有變成紫色的那一天的話,那麼澈兒就不需要哥哥照顧了。」 景赫驚詫於這一刻澈兒的反常,不過他轉念一想,有可能是自己冷淡了她。畢竟她是第一次出席紐約的這種場合,又沒有認識的人,而自己本來是來護花的,結果,差點兒把她給忘了。 「亂講,水怎麼會變成紫色。水永遠也不會變成紫色,所以澈兒永遠都需要哥哥的照顧。」景赫一字一句地說,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那一刻他想的是,如果澈兒有一天真的不需要他照顧了,那他要到哪裡去找存在的意義呢? 景赫舉起瓶子猛灌了一口,想要將這回憶趕得遠一點兒。不過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話罷了,可他一直將它記在心裡,時不時地就回想起來。也許他是真的怕,怕總有一天,她會嫁人,那樣就真的不需要他照顧了。 從那以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過這個話題,可是他們都開始討厭紫色,沒有來由的。 其實,紫色也沒有什麼不好。景赫再次舉著酒瓶對著地下室的燈光晃動著,這顏色,就像,就像血…… 景赫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血!他真該死,昨晚他害她流了那麼多的血!當他發現的時候就該停下,可是,可是,他卻偏偏管不住自己,任她的血在潔白的床單上怒放成了鮮豔的曼陀羅花。那罪惡的花朵偏偏那麼絢爛耀眼,充滿著蠱惑,讓他一面不斷地咒駡自己一面還要做那足以讓他永墮輪回之事。 他再一次為她輸了血,而這次和以往那每個月一次的輸入都不相同——從她十二歲初潮起,誰也不知道他每個月都要去巴黎做什麼,而他卻不得不去,甚至將這當成了心底最隱秘的榮譽。她那每個月的必經之事,又何嘗不是他的? ——又是十二歲。看來,在澈兒十二歲那一年裡,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遠離了公事,景赫的頭腦一空下來,記憶便鋪天蓋地潮水般湧來。 澈兒十二歲的那一年,確實發生了很多事,除了那個酒會,在這一年,景瀾被人戕害導致失明,還有,就是澈兒初潮了。 澈兒從八歲起,就一個人獨自住在巴黎,可以說是個從小沒人管的孩子,景赫那個時候已經接掌了公司,只要一有機會就會跑去巴黎看她。 說也奇怪,有一次景赫剛從巴黎回來不久,那天覺得心慌得厲害,總覺得好像澈兒會有什麼事似的。也巧,那天剛好他和澈兒視訊聯繫不上——其實這種情況也很常見,一般澈兒去上課的話,是什麼都不帶的,但是當時景赫就是斷定澈兒有事,放下一切就再次趕去了巴黎。 到達巴黎的時候剛好是黃昏,天要黑沒黑的,景赫坐車直奔澈兒的別墅。她平時一般都住宿父母家裡,但是這一天景赫直覺她一定在家。 景赫到達的時候,先是在一樓見到了那個瑞典的保姆瑞希,一問,果然澈兒在自己的房間,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沖上了樓。 景赫的心慌果然是有道理的,因為他敲了好久門,澈兒才給他開門,並且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紅腫的雙眼和一臉的無措。 「怎麼了?」景赫閃身進房間,連大衣都來不及脫掉,就握住澈兒的雙肩緊張地詢問。開始澈兒什麼都不說,只是緊張地抽泣,後來景赫無疑中掃到她的褲子上有一片血跡,不由得大驚失色,以為是她練功傷到了腿,忙蹲下身,試圖撩開褲腿為她檢查傷口。 誰料澈兒扭扭捏捏的,堅持不讓他檢查,說是沒受傷,可是沒受傷哪裡來的那麼多血啊。景赫問她,她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是哭。景赫要聯繫金醫生,澈兒還不讓,弄得他也不知所措了,滿頭大汗。 看著澈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且她說沒受傷,那是不會騙他的,那麼……景赫突然靈光一現,下意識地一拍腦袋,同時自己的臉也刷地就紅了。他一時著急,連最簡單的常識都忘記了——對選修過醫學的景赫來說,這連最起碼的醫學知識都算不上,還是他很小的時候學過的生理衛生知識呢。 「那個,你是,那個了吧?」景赫紅著臉,別過頭吞吞吐吐地問道。看澈兒的表現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只是需要再確認一下,然後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澈兒的臉也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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