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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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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府裡的馬夫,偷了我的玉鐲。二皇子高高揚起右手,憂止這才看見,方才他手中擺弄的東西,正是上午澤長送給她的玉鐲。 偷?竟然說他是偷?怎麼會?怎麼會! 少陵走過去,將玉鐲接過,仔細看一看,笑道:二哥真會說笑,這分明是女人的物件,又怎麼成了你的? 二皇子臉一紅,將玉鐲搶回來:我說我的就是我的,難道還來誣陷他不成? 少陵走到澤長身邊,仔細打量他,澤長目不斜視,一雙眼不卑不亢,坦坦蕩蕩。少陵回過頭來:你憑什麼說是他偷了這玉鐲? 二皇子一瞪眼:我昨天剛剛丟了,今天就有人說見他拿過,過來一搜,人贓並獲,這還有假? 少陵搖頭:他一個小小的馬夫,怎麼能近得了你的身?說不定是你掉的。他認罪了沒有? 二皇子冷冷道:審了這許久,一個字也不肯說,這樣的惡奴,不讓他吃吃苦頭,哪裡肯說實話?三弟,為兄倒要看看,你是怎麼管教你的下人。 憂止一驚,去看少陵,他沉默著,不肯說話。她有些驚慌,誰都看得出,二皇子分明是赤裸的挑釁與報復,可在這眾人面前,二皇子的顏面不能不給,太子的公正和尊嚴更不能丟,最無足輕重的,便是澤長。一個小小的馬夫,犧牲了也就犧牲了,誰也不會為他討什麼公道。 可少陵是這樣想的嗎?連他也是嗎? 少陵終於抬起手,輕聲說:來人— 憂止屏著氣,他仍然說:先打二十大板。 她的心迅速地沉下來,抬眼去看澤長。他正隔了人群,溫柔地注視著她,眼裡沒有懼怕,沒有怨恨,依然平靜如水,帶著安慰的力量,像在對她說,別怕,我不要緊。這樣的眼神,讓她心裡酸疼地翻攪起來,眼睛立刻就濕了。 有人已經抬了板子上來,重重將澤長按倒在地,他的鼻子撞到了地面,疼得微微皺了皺眉,可他將頭仰起看向她時,眼裡依然是帶著笑的,溫柔,安然。 她終於控制不住,失聲喊:住手!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她,少陵訝然道:憂止? 別打他。她說,他根本不會說話。 已經有人開始面面相覷。少陵疑惑問:憂止,你認得他? 他是……專門照顧流離的馬夫,跟著我從娘家而來。 二皇子的目光在少陵身上轉了轉,又在憂止身上轉了轉,最後看向澤長,正看到澤長一雙眼牽在憂止身上,動也不動。 馬夫?二皇子笑得揶揄,怕是沒那麼簡單。 沒有人說話。誰都聽到她剛才那聲住手,包含著怎樣的焦急和慌亂。貴為太子妃,千金之軀,為一個馬夫這樣地失了儀態,誰肯相信有多純潔? 少陵靜靜看著她,不再做聲。 二皇子笑笑,對眾人揮揮手:走罷,有太子妃這樣袒護,我們這公道想來也討不成了。 眾人跟著他,呼啦啦一大片,他邊走邊還故意說:這明瑞宮真是有幾分奇怪,弄了個啞巴來做馬夫,也不知怎麼馴馬,不過好好看看,這馬夫倒還長得真英俊呢。 這麼一行人,終於漸行漸遠。憂止看著少陵,他不再看她,眼神卻開始閃爍。 她的心冷起來,不是為了二皇子的輕佻言語,而是為了少陵的不信任。 你信?她問。 信什麼? 憂止看看澤長:信我和他之間有不清白,信二皇子的話。 怎麼會?少陵答得飛快,語氣卻並不篤定。 她低下頭,不再說話。少陵輕歎口氣,走到澤長面前,親手扶起他,為他松了繩綁,又從懷裡掏出些銀子,放到他手裡。 走吧。他說,離開皇宮,這些銀子,足夠你做些小生意。 憂止後退兩步,幽幽說:你還是信了。 什麼?少陵皺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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