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天使(78)_風曉月

七八

　　第24章高手對決

　　果然，駱風在第二天就出院了。只是因為安源的警告，因為莫離的規勸，我不能再去找駱風了，雖然我很想見見他，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另一方面，我又因為自己越來越在意他而苦惱不已。

　　上完下午課，我獨自走到了校園後面的花壇邊。我幾乎小心翼翼地回味著與駱風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我與他認識的時間不算長，卻足以讓我收集到足夠的資訊，證明他身上的確有鬼適的影子。

　　大膽一點設想的話，如果鬼適用同樣的方式將自己的靈魂寄存在駱風的身體裡的話，那麼就可以解釋很多奇怪的現象了，比如他之前很少練琴，現在卻進步飛速；比如明明失憶了卻依舊記得許多不知名的旋律；比如他從未去過英國卻記得英國的牛排店。

　　但設想畢竟只是設想，我沒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證據，且不要說別人很難相信我的靈異之說，就連駱風本人也處於記憶空白中。駱風曾經問過我，當我注視著他的時候，我在心裡到底透過他在期盼著什麼。如果說當時的我還不太清楚自己的答案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確定無疑了。

　　我幽幽歎了一聲，在花壇邊坐下。駱風曾經說在這個角度看夕陽，能看見非常美麗的風景。那個時候因為駱風的引導，所以我看到了最美麗的夕陽。但是現在，我一個人望著那沉沉西墜的火球，只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一種狂熱的欲望在焚燒。我急著想打破什麼。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夾雜著踏碎枯葉的脆裂聲。我轉過身去，見是駱風。他也正抬頭看見了我，他停下了腳步，與我靜靜對望。

　　「駱風……」我張了張口，卻已經忘了該如何跟他打招呼了。

　　「對不起。我打攪你了嗎？」他垂下了眼睛，轉身離去。

　　我突然沖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請……請你等一下，」我因為自己做出如此大膽甚至是冒犯的舉動而兀自心驚，然而此刻我想要挽留他的願望如此強烈，「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多靠近他一些，那個隱藏在他體內的影子。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因為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僵直了脊背。但是他沒有推開我，也沒有說話。漸漸的，他的背影的線條柔和了下來，他帶點撫慰地拍了拍我環著他的腰的手背，然後拉著我的手回轉身來，他捧起我的臉，注視著我的眼神那麼憂傷：「知道嗎，來夏，其實，我很想……吻你。」

　　說著他那柔軟的嘴唇覆了上來，淡淡的中藥的香味彌漫在唇齒間。我在瞬間的沉迷之後，慢慢睜開眼睛，我看見他微闔的眼睫毛在輕輕地顫動，他的靈魂在輕顫，這個年輕的身體，這個年輕的生命，這個生澀而沉醉的吻。

　　鬼適，透過他的眼睛，你看到我了嗎？你吻我了嗎？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過了半晌，他放開了我，手指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水：「對不起。」他再次道歉，「印象中這是我第一次接吻，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做得更好些。」

　　我奪了他的初吻？我驀地睜大了眼睛。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是從小臥病在床的緣故，我與女孩子相處的經驗少得可憐，我很緊張。」他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有經驗。」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耳邊是他胸腔裡清晰的心跳聲，這樣的心跳聲讓我感到溫暖，我願意一直聆聽著這樣的心跳聲一直擁著他，直到天荒地老。

　　走出校門的時候，在轉角處遇到了安源。安源靠在牆壁上冷眼看著我走近，似是在這裡等待了很久。

　　「和風接吻的感覺怎麼樣？」她問得毫無表情。

　　「你看到了？」我深吸一口氣。我懷疑她是不是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駱風。

　　她瞪著我看的眼神漸漸洶湧起一股澎湃的憤怒，突然手一揚，甩手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我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個女人瘋了嗎？

　　「最後警告你，別再勾引風。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在喘息了片刻之後，臉頰上仍在火辣辣地疼，心卻漸漸平靜下來。「如果說，這是你給我的警告的話，那麼我也警告你，你只是風的表妹，並不是他的戀人，你沒有權力干涉他的自由。」

　　「你知道什麼？從小到大……從小到大，能夠那麼耐心地陪伴在他身邊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能夠清楚地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自從認識了你以後，你給他帶來了多少痛苦你知道嗎？你有沒有體會過他的感受？」

　　「我帶給他什麼痛苦？」我茫然地問。

　　「哼，」她冷笑一聲，「我不會告訴你的。關於風的一切事情，全部都是我一個人才能享有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說著揚長而去。

　　遠處，是莫離靜穆的身影。他穿著一身黑色T恤，雙手插在褲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有種奇特的預感，只要安源能看到，他必定也能看到。

　　我深吸了一口氣，靜靜與他對視，大有視死如歸的心態。這一次，無論他怎麼責問，我都不再逃避。

　　然而他卻先伸出手來撫摸我的半邊臉頰，低聲道：「痛嗎？」

　　我驚訝地看著他，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時候，他還能容忍？

　　他苦澀地笑了笑：「昨天告訴過你的啊。我說過的，現在的你，還是跟駱風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否則會像剛才那樣糊裡糊塗地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引人非議。你怎麼又忘記了呢？」

　　我突然感到一陣窒息。莫離在笑，那神情就像慈祥的父親在溫柔地呵斥自己淘氣的女兒又偷吃了不該吃的糖。他在以我是他所有物的那種包容的心態教導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什麼時候開始，莫離竟給我這樣的感覺？

　　「我沒有忘記。」我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沒錯，剛才我跟他接吻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想我喜歡上了他。」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盡了。

　　莫離看著我的眼神驟然冷卻。「是真的嗎？」

　　「是真的。」

　　「你確定你沒有被別的什麼東西所迷惑？」

　　「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回答。過了半晌，他才平靜地說出一句話：「希望你不會後悔。」

　　「莫……」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疾步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手腳不能動彈。原來背叛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情。安源背叛了我，而我，背叛了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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